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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禎確實心裡有數,準確的說,從他打算從慶國購買水泥煆燒之法的時候,他就有了全盤的計劃。
王曙在完成了交易以後,在慶國待了數日,在寇準身邊伺候了數日,然後帶著水泥煆燒之法,趕回了汴京城。
然後,趙禎就展開了一係列的騷操作。
趙禎先煆燒了一些水泥,在汴京城外的一處空地上,營造了一個甕城。
當著各藩屬使節的麵,拿著各種冷兵器對著甕城一頓猛轟。
然後,各藩屬使節眼睛都亮了。
趙禎吩咐人私底下將水泥的一些優勢給各藩屬使節講解了一番。
各藩屬使節頓時獻上了厚禮,向趙禎求取水泥。
趙禎不允,並派人透露出了水泥是仙家秘術,非重金不可得。
各藩屬使節立馬派人回去去金銀。
然後拿著大把的金銀找趙禎交易。
趙禎最後從中挑選了黑汗國、李昭亮部、朱能部的使節,收取了他們高昂的錢財以後,將水泥煆燒之法許給了他們。
趙禎得到了的錢財,遠超他從寇季手裡購買水泥的錢財數倍。
隨後,那些沒有買到水泥煆燒之法的使節,趙禎也沒有放過。
他吩咐底下禮賓部的官員,帶著使節們在汴京城各個作坊晃蕩。
成功的將那些使節們手裡的金銀留在了大宋,順手將大宋囤積的一些舊貨高價賣了出去。
趙禎借著水泥煆燒之法,牟利巨萬。
寇季得知此消息以後,驚呆了。
“你還當中間商?!你還賺差價?!你還要不要臉!”
慶都,正慶宮,正大殿。
寇季背負雙手,臉色難看的在罵人。
寇季沒料到趙禎會如此無恥,居然放下了一國之君的顏麵不顧,當起了中間商。
難怪趙禎花費巨資向慶國采買水泥鍛造之法的時候,沒人吱聲。
寇季惡狠狠的看著汴京城的方向,“以後再有了新東西,我先把錢賺夠了,再賣給你。”
寇季痛斥了一番後,走到案幾前,提筆揮毫,寫下了一封長長的國書,吩咐人給趙禎送去。
一個月後,國書送到了汴京城。
汴京城,議事堂。
趙禎看到了天賜錢莊的掌櫃捧著國書站在自己麵前,笑眯眯的對坐在身旁的曹皇後道:“某些人一向不吃虧,朕算計了他一次,他馬上就算計回來了。國書裡麵的內容,便是他的算計,你信不信?”
曹皇後假裝一臉意外的道:“他還敢算計您?”
趙禎一臉高深的道:“你不懂不懂。”
曹皇後十分配合的道:“臣妾一個婦道人家,自然不懂你們之間商量的國事。”
趙禎哈哈一笑,看著天賜錢莊的掌櫃,笑眯眯的道:“你在慶國是官?”
天賜錢莊的掌櫃乾笑著道:“回官家,勉強算。”
趙禎突然板起臉,冷冷的道:“什麼叫勉強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戲耍朕嗎?”
天賜錢莊的掌櫃臉色一苦,解釋道:“外臣是內官。”
趙禎愣了一下,疑問道:“那為何不閹割?”
天賜錢莊的掌櫃打了個哆嗦,臉上的苦色更濃,“國主恩典……”
趙禎瞥著嘴道:“他如今也算是一國之主的,居然不用宦官,也不怕後宅鬨出笑話。”
天賜錢莊的掌櫃垂下頭,沒敢搭話。
他生怕趙禎突然來了興致,替寇季閹割了他。
世人皆知,大宋皇帝陛下趙禎和慶國國主寇季,兄弟情深,情同手足。
如今二人鬨了矛盾,正在鬥氣,所有人都得小心的應付著。
萬一出了差錯,很有可能就會成為二人鬥氣的犧牲品。
沒看到曹皇後那麼精明的人,在此事上也裝傻子嗎?
彆看趙禎一口一個‘某人’的叫著,其他人要是敢稱呼寇季一聲某人,信不信趙禎立馬讓人將其拉出去,先閹割,再淩遲。
趙禎還沒有為難一個微不足道之人的興趣,見天賜錢莊的掌櫃慫的不行,頓時不再搭理他。
趙禎指著天賜錢莊掌櫃手裡的國書,笑著對曹皇後道:“皇後猜猜,某人會如何算計朕?”
曹皇後識趣的道:“臣妾猜不出來。”
趙禎哈哈一笑,“朕若猜的沒錯,朕恐怕要失去一位大儒和幾位博士了。”
曹皇後疑問,“以什麼為借口呢?”
趙禎開心的笑道:“朕那位皇外孫,缺人教導啊。”
曹皇後恍然大悟。
趙禎招了招手,天賜錢莊的掌櫃趕忙將國書遞上。
趙禎翻開一看,流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神情。
趙禎順手將國書遞給了曹皇後,笑著道:“朕的米夫子沒了,還有他幾位學生。”
曹皇後拿過了國書一瞧,上麵寫著寇慶到了讀書的年齡了,可是慶國人才稀薄,沒有大才教導,所以準備留下米夫子和他的幾個學生,教導寇慶。
並且厚顏無恥的讓趙禎給個國書,定下此事,將米夫子教導寇慶的事情定性為一個公差,大宋給發錢糧。
還恬不知恥的說什麼慶國太窮,養不起大才,隻能由大宋供養。
順便還懇請趙禎將米夫子和他那幾個學生的家眷一並送到慶國。
曹皇後看完了國書以後,哭笑不得的道:“慶國主也太……”
趙禎笑問道:“太什麼?”
曹皇後苦笑著搖搖頭,沒有言語。
趙禎笑著道:“朕替你說,慶國主太小家子氣了。身處在彈丸之地,就容易變得小家子氣。
朕的皇外孫,那是天生的貴人。
教導他讀書,都必須是一等一的大才才行。
一個米夫子哪夠。
派人去問問留在慶國的那些大儒,有誰願意留在慶國幫朕教導皇外孫。
湊一湊,給湊八個大儒。”
曹皇後一臉驚愕的盯著趙禎。
“官家,那可是大儒……天聖館大儒……”
曹皇後聲音沉重的提醒。
趙禎暢快的大笑道:“預先取之,必先允之。朕對他足夠大方,朕向他提出條件的時候,他也得對朕大方。
朕將那些大儒送到慶國去的時候,就知道其中必然有人有去無回。
朕在等他張口,他張口了,朕也就不客氣了。”
“陳琳?”
“奴婢在!”
“召李迪李公回京,帶著厚禮去一趟慶國。”
“奴婢明白。”
“……”
曹皇後狐疑的看著趙禎,“官家意欲何為?”
趙禎笑眯眯的道:“潤兒在遼陽府廝混了也有兩年了,跟卉兒處的也不錯。火候也到了。”
曹皇後恍然大悟,一臉喜色。
彆人都以為寇季離開了大宋,影響力會減弱。
可曹皇後卻清楚的知道,寇季對大宋的影響力,並沒有隨著他離開而減弱,反而有增強的趨勢。
增強在哪兒了?
自然是帝心。
而帝心在大宋代表著一切。
趙禎給天賜錢莊的掌櫃下了封口令,然後靜等著李迪回京。
一個月後,李迪出現在了汴京城。
兩個半月後,李迪出現在了慶國,帶著十分豐富的豪禮。
寇季得知李迪到訪,親自趕到了鴨綠江邊上親迎。
眼看著李迪顫顫巍巍的下了馬車,寇季趕忙迎到了李迪身前。
“小子寇季,見過李公……”
寇季在李迪麵前沒有擺架子,姿態很低。
李迪看著寇季,一臉唏噓,“慶國國主……你小子比我們所有人都厲害啊。”
寇季淡然笑道:“李公說笑了。”
李迪笑著搖搖頭,“但你不該算計官家的。官家要算計你,就讓他算計去唄。得手次,他必然會失去興趣。
可你一反擊,不僅讓官家感覺到了興奮,還讓官家抓住了把柄。”
寇季眉頭一挑。
李迪伸手從袖口裡掏出了一份國書,遞給了寇季,然後重新爬上了馬車,幽幽的道:“我去見一見我的老哥哥。
你和官家鬥法,結果如何,你自己思量。
有了結果,到文昌書院找我。”
說完這話,李迪讓人驅車趕往了慶都,趕去了文昌書院,留下了寇季站在鴨綠江邊上。
寇季拿出了李迪給的國書,翻開瞧了兩眼以後,臉有些黑。
“幾個大儒,就想換我閨女,根本不可能。”
寇季收起了國書,追著李迪馬車追了上去,在半路上攔下了李迪。
不等寇季開口,李迪就果斷道:“你應該問一問你閨女的意思,再做定奪。”
寇季咬了咬牙,沒有再開口。
回到了慶都以後,寇季立馬吩咐人找回了寇卉。
寇卉到了寇季書房以後,寇季就將國書遞給了寇卉。
寇卉看過了國書以後,臉上沒有什麼過多的反應,寇季盯著寇卉道:“你怎麼看?”
寇卉沉吟了一下,給了寇季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我都行……”
寇季皺起了眉頭,“都行是什麼意思?願不願意,你心裡沒有一個定數嗎?你應該清楚,在你的婚事上,我不會強迫你。”
寇卉直言道:“嫁不嫁趙潤都行,不嫁趙潤,我也沒人可嫁了。”
寇季喝斥了一聲,“胡說八道。我寇氏的閨女,還有愁嫁的時候?”
寇卉聳了聳肩膀,十分灑脫的離開了。
寇季在書房裡思量了許久,趕往了文昌書院找李迪。
寇季找到李迪的時候,李迪正在跟一群大儒飲酒作樂。
寇季不願意跟那一群大儒碰麵,就隻能等著,一直等到酒宴散了以後,才找上了李迪。
李迪喝的有些微醺,見到了寇季出現,也沒有言語,隨手從袖口取出了一個信封,遞給了寇季。
寇季皺眉道:“什麼東西?”
李迪微微搖頭,“官家給你的,裡麵是什麼,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