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一個箭步上前拉開車門,把自己和瑞德像塞橡皮泥似地塞進後座。
瑞德在後座上抬起頭,來不及喘氣,心就提上了嗓子眼,“前麵在修路,車沒辦法過去!”
“放心吧,”戴著墨鏡的帥氣司機露出一個自信的笑,他一腳踩下油門,“格雷森快車,包您滿意!”
轎車猛地倒退,克裡斯和瑞德沒坐穩朝前一滾,臉差點撞在座位靠背上。司機哼著歡快的小曲,一邊把住方向盤,一邊把油門一踩到底!
這輛車倒著從路口開走,原路退了回去!
伴隨著青年自娛自樂唱起的即興演唱會主題曲,載著三人的小轎車全速倒退,一切風景都成了車窗外的匆匆一瞥。每每經過一個路口,瑞德都心驚膽顫,生怕青年的方向盤稍微打過一點,就會連人帶車直接撞上去。
與他的緊張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青年的愜意,他不止自顧自地唱著歌,甚至還在駕駛座上搖擺起來。他輕鬆得就好像這是在倒放一場電影!
克裡斯艱難地從後座上撐起身子,順帶把瑞德扯起來。他對駕駛座上的青年點頭,“謝謝你來接我,迪克。”
車輛駛入一個十字路口,迪克調正方向,小轎車如同一滴水彙入車流中。
“不客氣,收到你的短信,我可是早飯沒吃就趕過來了。因為沒有車,我還是從4S店直接買的樣品車開過來的。”迪克皺皺鼻子,“是哪個小告狀精在我前腳到布魯德海文,後腳就把消息轉手賣給你?”
“你都說了是‘小告狀精’,還有第二個人嗎?”克裡斯道,“幫我向提姆問好。”
“我才不做你們的中間人。”迪克故意大聲歎氣,“你們背著我勾搭上了,我很傷心。”
克裡斯微微一笑,從口袋裡拿出一根棒棒糖扔給迪克,“但是你有棒棒糖,他沒有。”
迪克空出一隻手接住棒棒糖,“你真是壞心眼,”他不輕不重地控訴道,“拿我的招數來對付我。”
克裡斯隻是安靜地笑笑。
瑞德打開自己的郵差包檢查,好運地發現包裡的東西都沒有損壞。他抬頭問道,“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
“如果你要問關於逃跑方麵的話,我建議我們應該先到偵探社避避風頭。”克裡斯說,“如果是問調查的進展,賭場裡是有監控探頭的。”
瑞德:“調取監控是警方的權限,我們要和警方合作嗎?”
克裡斯:“我們都在被人沉屍的路上了,還要和警方合作嗎?”
兩個人對視幾秒鐘,瑞德扶著額頭幾乎要嗚咽出聲,“我去聯係我的朋友。”
克裡斯拿出手機,“我也有一個朋友。”
迪克小聲嘀咕,“嚴格來說那是我的弟弟......”
轎車後排,瑞德和克裡斯坐在兩頭,動作一致地撥通電話。
瑞德:“加西亞,是我,斯潘塞。我有個忙想請你幫一下!”
克裡斯:“提姆,早安,你現在有空嗎?”
粉色大床上,被子團裡伸出一隻手,金發亂糟糟的佩內洛普·加西亞揉著眼睛,語調飄忽,“你欠我一次逛街,說出你的請求,寶貝男孩。萬能的女王加西亞會為你解答疑惑的。”
餐桌這頭,身穿襯衣,連頭發絲都保持精致的提姆對另一邊和早餐煎蛋作戰的傑森比出安靜的手勢,“直接說吧,你想讓我幫忙查什麼?”
賭場的生命監控器隻能將信號源定位在布魯德海文城區,這範圍太大了。
昨天晚上瑞德和克裡斯最後一次見到伊桑·雅各布是在賭場裡。伊桑不可能死在賭場裡,不然就不會落入現在屍體都找不到位置的局麵。他與瑞德、克裡斯見麵到他死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中間必然有第三個人接手。
一個神誌不清醒的賭場經理會怎麼回家?
找賭場的打手把他送回去。
電話那邊的加西亞已經摸到了電腦麵前,剛才還昏昏欲睡的女孩在手指落在鍵盤上的那一刻就恢複了清醒,她的眼睛亮到不像話。
“你要我查的這家夥可真是一個人渣,他在學生時代就留有犯罪記錄。唔唔,我看看,昨晚賭場的排班人員裡有三位提前下班的工作人員,一個是賭場荷官。兩個是賭場的打手。其中一位老兄昨晚十一點在賽百味有消費記錄。順帶一提,我喜歡意大利經典口味。”
“那個老兄的名字是大衛·米勒。”
提姆用腳勾住餐桌的桌腿,身體帶著椅背仰倒,從後麵的抽屜裡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他一邊喝止試圖從自己盤子裡偷走培根的傑森,一邊指紋解鎖打開電腦。
“我入侵賭場內部的網絡,調出他們的監控錄像。你們在的位置有點偏僻,不過高倍放大後,我再細化一下就能看清。雅各布他自己醒了過來。監控被覆蓋了,但對我來說簡簡單單,稍等。有一個男人扶著他從後門出去了。這需要用到我自己開發的一個小程序進行麵部識彆,我得告訴你這個小程序比政府用得更精確細致。”
“那個男人名叫大衛·米勒,是賭場的打手。”
迪克在駕駛座上撥弄掛在後視鏡上的香薰瓶玩,“那我們現在要賭場會會那位大衛老兄嗎?”
瑞德像一隻受到驚嚇的貓貓,瞪大了眼睛,“我覺得我會被扔進碼頭喂魚,不過按照黑幫傳統,更大可能他們會斬斷我的雙手,放在我屍體的胸前。”
“不用你過去。”克裡斯說,“我和迪克過去。”
“你讓我過來的原因就是為了讓我看你——”迪克看著眼前金發碧眼的美麗女人,克裡斯正調整自己的唇色,使自己看上去更蒼白膽怯,“釣男人?”
“當某位女性當著一個男性的麵向另一個男性求助時,能大大滿足後者的虛榮心與掌控欲,”克裡斯披上輕薄的披肩,裹住線條優美的肩頸,“尤其是你長相英俊,能讓這種虛榮心加倍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