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隻史萊姆(1 / 2)

深夜的布魯德海文警局雖然稱不上人來人往,但值班的警察不在少數。咖啡與文件胡亂堆放疊成小山,各種顏色的便利貼布滿辦公隔板,推進角落裡的白板沒擦,水性筆畫出的布魯德海文地圖還能勉強看出輪廓。

而燈光照射不到的陰影處,提姆已經站在停屍房的門前,他推開門,屋裡已經站了一個人。

克裡斯將自己分解成二十八個小分.身,不怎麼費力就比提姆更早溜了進來。他沒開燈,就站在一片黑暗裡,伸手將女屍大睜的雙眼拂上。

“你沒帶夜視儀。”提姆走到他旁邊,自然地開始了屍體的檢查工作。他的驗屍手法有很明顯的蝙蝠特征,所用到的神奇小道具層出不窮。

克裡斯退到邊上,轉而檢查布魯德海文警方搜集的證物,“我調整了眼睛的結構,模擬了狼和貓改造了眼底結構,同時增加了視錐細胞和視杆細胞。”

能夠自由控製自己身體的能力,真是可怕。提姆咂舌,克裡斯的誌向僅僅隻是成為一名找貓找狗的偵探,這真是對這個傷痕累累的世界難得的安慰。

他收起心,安心地檢查屍體的情況,和警方與克裡斯的判斷一致,她死於心室破裂。

提姆對著紅發女人的屍體皺眉,“她的名字是安吉麗娜·瓊斯,是販.毒組織‘哲塔斯’的中高層成員,掌握有交易名單,負責與大批量購貨的賣家接洽。”

“我想我有了發現。”克裡斯說,他戴著一雙醫療手套,將安吉麗娜的一隻紀梵希N37摁開,口紅用了一小半,對擁有很多隻口紅的漂亮女人來說稱得上獨占寵愛。

克裡斯將口紅蓋子敲了敲,摸出一根鐵絲鉤搗鼓幾下,他把口紅蓋遞給提姆,讓他能看清裡麵剛好能容納一枚芯片的暗格,“周圍有暴力叩開的痕跡,口紅膏體都因此有所損毀。藏在裡麵的芯片被人拿走了。”

“好吧,湯姆。”提姆把口紅蓋子舉到眼前,“是紅羅賓開發的麵部識彆軟件再次上線的時候了。”

“我們離開偵探社前你已經在電腦上運轉這個程序了。”克裡斯說。

提姆不矜持地笑了下,“你發現了。唉,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的軟件比政府用的那種靈敏10.8倍。”

克裡斯很是捧場,“政府沒有趕在蝙蝠俠之前招聘到你是他們的損失。”

“下一個地點,”提姆將口紅蓋放回證物袋裡,“希望勞倫女士還沒睡。”

提姆是怎麼把自己的紅鳥摩托運到布魯德海文警局後方的,這是一個謎。十五分鐘內,他們到達勞倫夫人家門口。

“我最開始就應該發現不對,”克裡斯說,他踩上台階,摁響勞倫夫人家的門鈴,“怎麼會有人選擇淩晨去和出軌對象偷情?”

“我也想知道你為什麼不走窗戶,”提姆蹲在窗前的樹上,“你居然是敲門派。”

“我又不是超級英雄。”克裡斯理所當然道。

房門打開,克裡斯道,“晚上好,勞倫夫人。”

勞倫不是一位傳統意義上的美人,她的黑發草草在腦後挽起,麵容比起安吉麗娜也顯得憔悴平淡。她很平淡,融入人群就好似一滴水落進海洋。

看到克裡斯,她攏起肩上的披肩,“斯帕羅先生,”她吸吸鼻子,“原諒我現在不能請你到家裡坐坐,家裡實在是太亂了。”

“我理解。”克裡斯道,“我來是想……問問關於湯姆先生的事。”

勞倫眼裡閃過一絲哀傷,她垂下眼睛,聲音輕似呢喃,“誰能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呢?我曾經以為他是世界上最值得托付的人。”

她的手不自覺握緊胸口破舊的藍寶石項鏈,“你走吧,偵探先生,真相大白,我的丈夫背叛了我。我們的委托結束了。我沒什麼好說的,也沒辦法讓你去追捕我曾經的丈夫。”

話已至此,克裡斯隻能識趣地後退,“再見,女士,祝您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就在他轉頭離開前,勞倫叫住了他,“等等。”

她將一枚樸素的銀環戒指遞給克裡斯,“這是我的結婚戒指,我想我現在不需要它了。幫我扔了吧,偵探先生。”

大門關上,克裡斯拐進一旁的角落。提姆從屋頂上像一片樹葉輕盈落地,“她家裡沒有彆的生物反應,連寵物都沒有。”

“同樣,行車記錄儀顯示她這段時間從未出門。電話、電腦,她甚至沒使用任何能與外界溝通的工具,冰箱裡囤了一個人能吃上半個月的食物。我想她唯一的娛樂方式就是看電視。”

也就是說勞倫沒有任何協助湯姆逃跑的可能。

克裡斯將戒指放進口袋,“可疑,但也說得過去。”

“關鍵是沒有證據和動機。”提姆說,他操作著手甲上的微型電腦,在克裡斯麵前投放出光屏,“我的麵部識彆係統有結果了。”

“紅酒焗牛肉這次吃不到了。”提姆說,“我們今晚就要飛去意大利,湯姆在那不勒斯火車站露頭了。”

提到意大利那不勒斯,你會想起碧海、藍天、如織旅人以及泛濫成災的黑幫。

一個男人戴著鴨舌帽,行色匆匆走進一間僻靜角落裡的酒吧。他穿越舞池中熱舞的男男女女,無視了貼上來搭訕的舞女,徑自坐在吧台前。

吧台的酒保相當不敬業,喧鬨的酒吧中,他躲在吧台下邊的沙發上懶洋洋地伸長了腿看書。那是一本《傲慢與偏見》。

男人扣扣桌麵,輕聲報出一串數字。吧台的酒保這才分了他一個眼神。酒保把書夾上書簽,站起來。

他有一米八以上,身形健美,如果他願意脫了馬甲和其他人一起跳進舞池裡跳舞,他會成為全場的焦點。

“不是說接頭人是一個紅發大美人嗎?”酒保質疑的目光掃向男人遮掩在鴨舌帽下的黑發,“紅發?美人?”

男人聲音粗啞,“我們臨時換了人選,安吉麗娜暫時不方便過來。”

“行吧,”酒保敷衍地道,把手一伸,“東西呢?”

男人拿出煙盒,從裡麵掏出一根煙,他把煙從中間對折,讓酒保能清楚地看到藏在煙草中間的芯片,“你是一個好人,先生。所以我要給你一個忠告。”

酒保不耐煩地道,“你說啥呢,快把東西給我。”

男人急促地說,似乎不掐著秒表把話都倒出來就說不完,“東西是假的,真正的芯片在一個穿沙色風衣的棕發男人手裡,去找他。”

“什麼?”

酒保還沒消化完他話裡的意思,爆炸聲平地驚雷般驟響,酒吧的舞池從中炸裂爆開,鮮血和碎肉迸濺!

儘管這間酒吧裡所有人手上都有幾條人命,大部分都是乾的刀尖舔血的販.毒活計。但眼前血腥的一幕還是讓酒保暴罵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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