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的眼皮往下拉,露出一雙三角眼,眼中泛著渾濁的光芒,看著有些滲人。
荷雖然潑辣,但從跟原主一起長大,性格也有幾分懦弱,屬於色厲內荏的那種,於是她抿了抿唇,有些不安的看向了風不語。
風不語朝著老嬤嬤看過去,全身開始不由自主的發起抖來,許多之前沒有的記憶,如潮水一般向她翻滾而來。
這嬤嬤姓秦,她是於子明派來伺候原主的人,是伺候,實則就是監視,在原主的記憶之中,這個嬤嬤隨時都跟著她,但原主若是吩咐她做什麼事,她就跟沒聽見一般,完全不予理會。
有一次,原主半夜發燒,起床喝水,不心打破了水壺,把睡在隔壁的秦嬤嬤鬨醒了,她直接起來推開門給了原主一巴掌,罵她賤人,然後又叫丫鬟拿著餿聊茶水,直接給原主灌了下去,害得原主拉了好幾的肚子。
行為囂張又惡毒,而於子明的做法,卻更讓人惡心。
因為,在於子明知道秦嬤嬤打了原主巴掌後,不僅沒有懲罰秦嬤嬤,還賞賜了她新衣裳跟金簪,之後,秦嬤嬤對待原主更加變本加厲,一不如意,就動手扭原主的胳膊跟大腿,有時候還叫丫鬟們把原主摁住,用針來紮。
她們用針紮原主的時候,不發一言,任原主如何求饒,都毫不留情,臉上卻帶著笑意,仿佛她們紮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畜生,甚至連畜生都不如。
有時候,秦嬤嬤不會動手,就在一旁看著,看著原主尖叫哭泣,蒼老的臉上就露出快意的微笑。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約莫兩個月的時間,在無數次被針紮了之後,原主終於受不了撞了柱子,她的鮮血流了一地,好不容易才搶救過來,這件事後,於子明便下令製止她們,今後不可這樣對待原主,這場針對原主的暴力,才平息下去。
這是嫁過去一年發生的事情,因為太過於痛苦,原主把它們隱藏在心底深處,直到看見了秦嬤嬤了之後,這些記憶才一股腦的湧了出來,風不語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內心的躁動殺意與恐懼,直直的看向秦嬤嬤,嘴唇微微一抿。
“難道她得不是事實嗎?”她輕輕的冷哼一聲,裝作氣憤又難過的樣子“昨於子明是沒有回新房啊,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本來就是他來求娶的我啊,把我娶回來,又不進我的門,是想把我當擺設嗎?還是他…不行?”
完最後這句話,風不語猛地瞪大眼睛,捂住嘴巴,一副我好像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真相的樣子。
秦嬤嬤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三角眼中流露出幾分鄙視“少奶奶請慎言,少爺昨夜隻是喝醉了酒,怕打擾到你,所以才在偏院歇下。”
“這樣嗎?”風不語恍然大悟“那昨晚,於子明…哦,不,夫君是喝了多少酒醉的啊?”
“…”秦嬤嬤蒼老的臉上浮現出幾分不耐煩“這種事情,少奶奶應該去問少爺,奴婢一個下人,怎麼能打聽主子的行為。”
“唔,這樣嗎?”風不語眨巴眨巴眼,漂亮的眼睛閃爍著幾分不安,她低下頭咬住下唇,片刻後又抬起頭道“那你又是怎麼知道夫君他到底是行還是不行的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沒有妾沒有通房,平時也不會去青樓,跟他年齡一般的男兒好多連孩子都有了,可是他卻……
其實我也沒有相信外饒話懷疑夫君的意思啊,隻是昨晚新婚夜夫君都不進我的房,我也相信夫君隻是醉酒了。”風不語到這兒,眼睛陡然就紅了,一副我很努力服自己的模樣“可、可是,我總歸是有些害怕的,我才及笄啊,還是如花骨朵一般的年齡,我、我總不能守活寡啊!”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秦嬤嬤越聽眉頭皺得越緊,聽到最後那句守活寡,她額頭上的青筋終於忍不住跳了起來,語氣也十分嚴厲“少奶奶在胡襖什麼?,少爺不就是喝醉酒未進新房嗎?你就詛咒少爺不行!你這是安的什麼心?”
最後一句,秦嬤嬤低吼出聲,甚至帶上了顫音。
風不語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你吼我?你一個豬狗不如、醜到慘絕人寰的奴仆竟然敢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