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很憤怒。
但他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之人,即便心中再憤怒,也沒有表現出來,神色淡淡的。
“我…我爹…”風不語剛開口就哽咽了,她剛剛已在眾饒你一言我一語之中知曉了自己此刻在哪兒,這是距離京城不遠的崇文縣,而被滅滿門的周家人,是崇文縣中遠近遐邇的大好人,可好人沒好報,就因為她給那變態了真名,他們家的人全部都死了,而她還占了周老爺女兒的身份,這讓風不語心中有一種無法表達的內疚。
她現在還受製於人。
但遲早有一,她會殺了那變態給周家人報仇,這是她欠周家饒。
當然,便是她不將真名告訴那變態,那變態應該也會殺掉周家人,便是不殺掉周家人,也會是其他人。但她把真名告訴了變態,故周家死掉的四十多口人中,便有了她這一份因果。
“彆急,你慢慢。”夜王輕柔的安慰,他是背光而立,整個人就像籠罩在一層光暈之中,格外的溫潤。
“昨、昨晚上。”風不語深呼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她眼淚從眼眶滾落,沒有看夜王一眼“我…我在半睡半醒之間,突然聽見了我爹的聲音…我…”
周家人都死光了,什麼都任由她,更何況地上的血跡並不新鮮,至少也過了一晚,風不語哽咽著“我爹闖了進來,叫我趕快逃,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在這時,幾個黑衣人跟著進來,他們…他們想對我爹動手,我上前想為我爹擋住,那人一掌便朝著我拍了過來,之後我就暈了過去,再醒過來時,就看見我爹他們的屍體…”
風不語抽噎著,眼淚落在她白淨的麵頰上,她又濃又黑的睫毛也被淚珠打濕,像被暴雨侵襲的蝴蝶,分外可憐。
黑衣人?
夜王蹙眉“那黑衣人有什麼特征嗎?”
“不知道,當時屋子很黑,我隻借月光看見他們身著黑衣。”
“那你好好休息。”夜王就不再問了,他轉過身,對著身後的倆壤“嚴辭,你去看看嚴六那邊有什麼消息,你們午時三刻在縣門口與我彙合。嚴暮,你留下來照顧周姑娘,聽候她吩咐。”
“屬下遵命。”兩韌頭抱拳,隨即嚴辭了句屬下告退便轉身離開,而嚴幕則走到風不語的床邊叫了一聲周姐。
夜王也對著風不語道“周姑娘,他的名字叫做嚴暮,從今起會一直在醫館照菇你痊愈,你現在父母雙亡,不必太過悲傷,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吩咐嚴暮去做。”
而林海跟林宇聽見這話對視一眼,也上前道“侄女兒,你彆難過,我與你爹是至交好友,今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隻需要好好的養傷,其餘的事情都不必管。”著,便看向了夜王“這位公子,你你是周兄的好友,我們讓你一塊兒進府,但現在文櫻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你還是帶著你的人走吧。”
夜王為人雖溫和,但做事雷厲風行,手段極狠,花月會對他恨之入骨,因此他不可能每到一個地方就自報身份。聞言,他清雋的眉頭蹙了起來“周老爺生平有恩於我,他的事,便是我的事。”
林宇便道“人已經死了,怎麼還不是你一張嘴的事情,我們可不敢讓你的人待在文櫻的身邊。”
“是啊,文櫻侄女兒與我兒可是有婚約的,隻是因為文櫻尚未及笄,所以文櫻便一直住在周家,但現在周家被滅門了,文櫻自然可以提前住進我們家。”
周老爺屍骨未寒,這兩人便打起了他女兒的主意,怕是為了接手周家的產業吧。
夜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他不想與兩人打嘴皮子,但兩饒話也讓他心中稍稍一沉,周文櫻一個尚未及笄的姑娘,守著偌大的家產,就像誤入狼群的羊,今後會遭遇什麼讓人無法想象。想到此,夜王眯了眯眼,對著嚴暮道“嚴暮,你去縣衙查探一番周姑娘與這位林公子到底有無婚約。”
“這位公子,你這是何意?”林宇怒道。
夜王轉身看向林宇,他如今尚未弱冠,未曾束發,青絲便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在陽光下發出淡淡的光暈,配著他皎潔的皮膚,黑與白極致鮮明的對比,讓他看上去很是漂亮,有一種稚嫩的美感,偏偏他個子極高,著一襲深紫色春衫,顯得氣質溫潤,而他的眼睛狹長,眼尾上挑,黑眸深邃如一潭古井,就給人一種銳利不好惹的感覺。
他的雙手背負在身後,紅潤的嘴唇微微上翹,明明是在笑,卻無端讓林宇後背一陣又一陣的發冷“大雁朝的法規林公子不會不知吧,不管誰家定下婚約都要去官府報備,若沒有報備,這段婚約便不作數。”
林宇不由得後退兩步,片刻後他反應過來,臉上便帶上了惱怒的紅暈“這與你何關,我跟文櫻是口頭婚約…”
“那便做不得數。”夜王微微一笑打斷了他的話。
林宇跟林老爺的麵色便完全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