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了嗎?(1 / 2)

溫熱的液體一點點順著唇瓣滑入口中,澤爾修斯愣在了原地。

他的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血液“轟”地一聲炸開了浪花,從與她相觸的唇齒間卷起了狂風暴雨般的浪潮。

苦澀,微甘。

夾著另一個人的體溫和他唇上冰冷的狼血。

腥燥,狂熱。

小雌性長長的睫毛輕掃過他的眼瞼,微弱的呼吸落在他唇溝,燃燒著他體內狂暴的占有欲。

澤爾修斯的理智崩斷在了她柔軟的舌尖無意間舔過他敏感下唇的那一刻。

指節曲緊,澤爾修斯勁瘦的腰倏然彈起,輕易掉轉了兩人的位置。

他一條長腿插.在蘇落落腿間,心跳咚咚恢複了正常,如鐵鉗一般的手臂卻緊緊掐住了她的喉嚨。

【找死。】

澤爾修斯居高臨下地將她壓在身下,發出了惱怒而低啞的氣音。

他一雙冰藍色的雙眸沁著陰鷙的寒芒,銀色長發散發著濃鬱的血腥味,俊美的麵頰上爬滿了烈陽汙染的紋路,凶戾恐怖的如同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羅刹。

她竟然。

竟然敢……

眸光凶戾,澤爾修斯冕下露出了一個咬牙切齒的表情。

“咳咳咳……”蘇落落被他掐住了脆弱的喉嚨,一聲聲咳嗽了起來。

她臉頰因為無法呼吸而漲紅,卻並不介意他將自己當成了野獸的行徑。

太好了!他醒了。

沒想到xxx感冒靈顆粒這麼管用。

嗚嗚嗚差一點,差一點她就要害死他了。

蘇落落心底湧起了難以言喻的愧疚,大團大團的眼淚洇濕了長睫,淚珠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人家這樣一個好好的獸人酷拽大帥哥,剛認識她就慘成了這樣,根本就不是r18甜蜜輕鬆戀愛遊戲的展開啊。

大顆的淚珠滴落在青筋暴起的手臂上,澤爾修斯見她一雙漂亮的剪瞳裡淚光盈盈,呼吸越來越微弱,第一次清晰地將眼前小雌性的模樣映在了眼裡——

烏黑滑溜的長發,瓷白柔嫩的皮膚,笑起來彎彎的眉眼,吻起來柔軟溫熱的雙唇,哭起來讓人想要狠狠欺負的剪瞳。

她的樣子很狼狽,臉頰和脖頸是一圈他留下的指印,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款式簡單的雌性裡衣,裙擺下細若伶仃的腳踝青青紫紫,圓潤的腳趾上全是血跡,抱著他的胳膊瑟瑟發抖。

脆弱,卻美麗。

澤爾修斯下意識鬆開了擒住她咽喉的指節。

他凝視著她,開始思量起自己多次遲疑的殺意。

為什麼,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放過了她。

是他這一次輪回時被人動了手腳,換了心腸,還是她身上帶著什麼特彆的、可以蠱惑他的能力。

澤爾修斯捏著小雌性的臉,左右欣賞了一番她可憐巴巴的淚眼,沉吟片刻,忽地上前,矜持地咬上了她的雙唇。

——那完全稱不上是一個吻,尖銳的犬牙刺破了嘟起的唇肉,血珠刹時沁出,如同野獸的進食。

蘇落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疼死了Q皿Q。

她乾脆利落的暈了過去。

無數輪回中第一次降下恩賜的菲爾諾·澤爾修斯冕下:“……”

完全沒有任何接吻經驗、隻會撕扯獵物和進食的某人。

澤爾修斯冕下伸出猩紅的舌尖舔去了唇上的血珠,銀長的睫毛顫動著,正猶豫著要不要將這個屢次擾動他心神、品嘗起來滋味不錯的小雌性徹底抹殺以絕後患,視線卻忽然望見了什麼——

在蘇落落青紫的手腕上,綻開了一朵小小的烈陽花。

一絲微不可查的透明絲線從她手腕溢出,連接上了他的心口,輕輕淺淺地纏繞了一圈,帶起難以忽略的悸動和愉悅。

澤爾修斯的瞳孔有一瞬的緊縮:

那是雌性第一次對獸人撫慰成功後留下來的痕跡和絲線。比紓解線更輕巧一些,比淺層聯結聯係更弱,卻代表著獸人和雌性之間擁有著無與倫比的適配性和匹配度。

撫慰線的出現,意味著至少在某一個瞬間,獸人對這個雌性放開了信任,產生了心動和濃烈的占有欲,希望能將她占為己有。這是獸人惡劣的、無法剜去的、刻在血脈裡的本能。

而當撫慰線出現的那一刻,獸人和雌性之間的關係也將徹底顛覆。

除非眼前這個小雌性主動切斷他們之間的撫慰線,否則她將成為敵人對付他的武器,成為他弱點,他的逆鱗,他無數輪回中、唯一一個不付出慘痛代價就無法割舍的、他的軟肋。

……

……

此時此刻,遙遠的獸王之城,極北的純白神殿中,穿著潔白禮服的祭司和主教們正在組織禱告。

巨大純白的王座之下,是金碧輝煌的潔白大殿,站滿了高階強大的獸人戰士和通過了多次洗禮的聖潔雌性。

大殿外,是同樣潔白無暇的廣場。

數不清的獸人和雌性穿著純白的布衣跪伏在地,雙手交叉、掌心向上托舉過頭頂,聆聽著祭司空靈的歌唱聲,虔誠地做著禱告。

林蜜兒也是廣場上的一員,她身批一身潔白的綢緞,一頭棕色卷曲的長發垂到胸前,嫵媚的眼睛忽閃,飽滿的唇角上揚,表情裡全都是能夠參加這次禱告的欣喜。

——誰能想到她一個偏僻部落族巫的女兒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呢?

不僅好運地躲過了幾次致命的天災和獸潮,還意外在路上結識了喬裝打扮、前往荒原東部巡查獸情的十一皇子殿下。

也幸好她足夠的聰明和機靈,隻設計犧牲了一個半路上偶遇的聾啞獸人,就救了十一皇子一命,博得了他的好感不說,連帶著阿父阿母和兄弟姐妹們也得到了前往獸王之城的門票,成了獸王之城的座上賓。

每天從柔軟舒適的大床上醒來,不用為了捕獵和汙染而發愁,入目全都是瑰麗的、從未見過的高大建築,出入還有仆從奴隸伺候,除了在王城中心隻能穿純白色的衣服,每個月都要禱告一次外,這樣的日子簡直沒有任何的缺點。

而且純白神殿外的廣場,可不是什麼樣的雌性都能來禱告的。

來禱告的雌性全都是各大獸人之城裡最優秀的、通過了三次洗禮以上的雌性,或者是神眷者。

可她才剛剛通過第二次洗禮,十一殿下就迫不及待地介紹她進神殿了。

林蜜兒悄悄抬起眼,餘光掃到身後跪伏著的一名年輕雌性,臉頰上立刻泛起了一絲得意的紅暈——

貴族的小姐又怎麼樣,曾經和十一殿下定了親又如何,她一來還不是得靠邊站。

隻要十一殿下喜歡她,那她就可以無視規矩,出入各種正式的場合,連這樣的禱告也可以前來,況且這段時間深度聯結進行的很順利,十一殿下已經答應要娶她為王妃了。

注意到那名貴族小姐不滿的目光,林蜜兒頓時更得意了。

她朝她拋了一個挑釁的目光,扭過頭正打算繼續禱告,腦海裡卻忽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刺痛。

數不清的記憶湧入,林蜜兒原本嫵媚的表情一下變得難看了起來,她疼的想大叫,要不是在情敵麵前,又在很多身份貴重的貴族雌性麵前她不想出醜,林蜜兒險些連做禱告的姿勢也無法維持。

好在這樣的疼痛很快就消失了,可林蜜兒的臉色卻沒有因為疼痛消失而好看幾分。

相反的,她低下了頭,在卷曲的棕發遮掩下,露出了一個驚恐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周遭的一切和自己的眼睛。

她呆愣愣地跪在原地,一直到台上大主教念完了最後一段禱告詞,信徒們三五成群地散去才漸漸恢複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