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冕下的清醒(2 / 2)

雕貝貝聞言,內心竊喜,視線卻假裝不確定地在三人身上轉了一圈,這才歎了一聲,“那好吧。”

他其實不想讓這三獸人多和教皇冕下接觸的。

畢竟他們不僅能力強,人形還很好看——

於鱗是一個是氣質有些陰鬱的人魚族美少年,孟辰是陽光健氣的星星眼獸人帥哥,白夜狐更不得了,長得那叫一個邪魅,連夫人都誇過他長得好看(幸虧當時冕下不在。)

他們三個當初受的傷也最輕,最近恢複的不錯,一人騎著一隻雄赳赳氣昂昂的禿毛獅鷲,穿著乾淨的獸皮,看起來就威風砸了咂嘴,雕貝貝珍而重之地揣緊了懷裡的一個小獸皮包,神神秘秘地環顧了一圈四周,“現在離天亮還有一個多獸時,離我們和冕……那位大人約定的時間沒剩多久了,大家有沒有忘記先前排練的內容?”

找蛋、收集蛋、總結孵蛋秘籍,這可是他重生後被教皇冕下委以重任的第一件大事。

雕貝貝當然是非常的重視,怎麼能隨隨便便就把蛋交給教皇冕下,一點儀式也不做呢?

雖然那位大人如今並不在意這些禮節,可他作為冕下未來的首席孵蛋官(???),是萬萬不能忽略這些細節的。

——這幾天,他依仗著上一世去死亡之林的記憶,每次挖完蘑菇都會引導其他獸人前往一些植被茂密,生活著更多野獸的地方。

好在死亡之林彆的不多,生蛋的尖牙獸很多。

除了一些特恥,借此來獲得眼前小雌性的憐惜和心軟,而是壓下了傷勢,不想在她麵前暴露自己難堪的一麵。

起碼,要等到一切都可控的時候,才能適當的受(??)傷讓她原諒自己。

他咽下喉間一陣陣腥甜的氣息,粗糙的指腹輕輕搭在小雌性輕輕跳動的脈搏上,一遍一遍搜尋著什麼。

可,還是沒有。

不知是否是求偶期剛結束的影響,澤爾修斯冕下心上無端湧起了一陣難以抑製的慌亂。

他瞳仁一陣陣縮緊,又試了試。

依舊沒有。

為什麼。

為什麼沒有蛋的生命氣息。

為什麼一發現他恢複了清醒,她待他就不如以往那般親密。

方才如果是求偶期的自己親吻她,她還會那麼排斥、那麼抗拒、那麼想要推開他麼?

精神力一片混亂,澤爾修斯冕下頭痛欲裂,同時失去了蛋和可能會失去心愛的小妻子的雙重打擊讓他本就還沒完全恢複的神誌越來越模糊。

某隻一清醒就瘋狂愛吃醋的啾根本沒有意識到他是在背求偶期自己的黑鍋,小妻子會生氣是因為求偶期他的實在是太過分,什麼掠奪浸染狂擁強吻偷偷孵蛋通感觸摸甚至強製清洗→_→

受了無數刑罰、哪怕境況再淒慘的時候,也從來沒有露出過這般哀痛姿態的澤爾修斯冕下頭痛欲裂、長睫顫抖,緊緊咬住了苦痛的牙關。

他下意識鬆開了懷裡的小雌性,胸膛不斷起伏著,用儘最後的理智將她輕輕托出了水麵。

“咳。”蘇落落囧囧地站池子裡站穩,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又深吸了兩口氣才緩過了神來。

“菲爾諾·澤爾修斯。”

第一次喊出了銀發獸人的全名,蘇落落倒退幾步抵在池壁上,視線在自己身上掃了一圈,臉頰又是一熱,又顧不上和他算賬了,挪了挪腳步,用一種彆扭的姿勢坐在水池裡特地被設計出來的狹窄的“小板凳”上。

她努力板起臉,視線卻不敢看他,“你、你這幾天晚上是不是每天都把我帶到其他的地方偷、偷……”

蘇落落說著說著有點說不下去,抬起頭,發現澤爾修斯竟然還沒有從水池裡爬起來。

蘇落落:“???”

她再一次被震驚了,急急忙忙地低下頭,順著清澈的水波看見澤爾修斯蜷縮在池底,雙眉緊蹙,俊美的麵頰慘白一片。

他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第一次彎下了挺直的脊背,大掌捂住了心口,骨節用力到咯吱作響。

一顆顆水珠從他狹長通紅的眼尾溢出,因為不同尋常的溫度,在池水中滾動沸騰。

可即便哀傷到了極致,他也依舊勉力維持著“並不在乎”的假象,一絲絲血跡從他唇邊溢出,像折翼的孤雁,墜落的星辰。

蘇落落:“……”

她、她好像沒有說不會原諒他吧。

蘇落落故作鎮定地坐在“小板凳”上等了會兒,見銀發獸人不僅沒有起來,唇邊的血跡越染越多,不像偽裝,也顧不上繼續和他生氣了,連忙走到他身邊,深吸一口氣後浸入了水中,看見一層層濃鬱的血霧從他薄唇溢出,融化在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