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辭昨天晚上已經在醫院檢查過了, 除了頭上破皮之外, 健康得很。
可元皎仍然黑著一張臉,不放心地囑咐他,下次不許再進行這麼危險的運動。
西辭連連稱是,儼然一副乖兒子的模樣,認錯張口就來,拍著胸脯連連保證,就差誓天指日的發誓了。
元皎對他的裝乖討巧毫無辦法,隻是無奈的說了兩句完事。
從醫院出來, 西辭與元皎兩人上車準備回家,在一個路口等紅燈時,西辭告訴司機, 讓他在下個路口把他放下。
“你要去哪?”元皎望著他,眼底充盈著淡淡審視的意味。
今天早上的事還如同一根刺橫亙在元皎心頭上, 心裡隱隱擔憂的事情越發恐懼變成現實。
西辭似是裝作不經意笑了笑, “媽, 我現在是個成年人,有正常的交際, 這不是畢業了嗎?各種聚會都來了。”
“真是聚會?”
西辭臉色是被戳穿之後的尷尬,卻又仿佛有難言之隱,有話不說。
元皎生疑,“究竟什麼事?”
“哎呀媽, 你就彆問了。”
元皎眉心微蹙,“有什麼事是媽媽不能知道的嗎?”
西辭似有難色, “沒什麼事……”
“你再不說,媽媽要生氣了。”
再三追問之下,西辭似乎是真的不敢不說。
“也沒什麼事,我不說不就是怕您生氣嗎?”西辭無奈道:“生日那天,爸爸和我說,讓我有空去他那一趟……”
說著,西辭側眼偷偷看了眼元皎。
似乎看元皎臉色正常,這才繼續說下去。
“可是我那天忘記了,反而跟著蔣明城一起出去飆車,這事如果爸知道了……”
“你還敢說,如果不是你魯莽,額頭會纏這麼多紗布?!”
西辭適時閉嘴不說話。
路口到了,司機將車停下,西辭還在看元皎的臉色。
兒子要去見爸爸,她這個做媽媽的也不好阻止,“行,去吧。”
“您簡直是世界上最善解人意最偉大的媽媽!”
元皎擰他的臉,“就你嘴甜。”
西辭下車,看著元皎的車絕塵而去,在路邊望了一會,拿出手機,發了幾條短信後站在路邊等著。
他什麼都沒帶,隻帶了身份證和護照。
昨晚上蔣明城雖然答應會承認一切,可是’西辭‘卻並不相信他,加上今天早上西辭的表現,他不敢去賭,其他的人會不會看出點什麼。
他現在如履薄冰,絕對不能出半點差錯,否則,十三年的時間可就白費了。
沒過多久,駛來一輛黑色奔馳,停在西辭麵前,車窗緩緩降下。
‘西辭’輕車熟路上車,車內充盈著一股奇異的香味。
西辭舒服窩在副駕駛上,望著旁邊開車的男人微微一笑,“宋堯哥,好久不見。”
“怎麼?被認出來了?”宋堯說這話的時候帶著微笑,滿是疏離和冷淡,但那雙洞察秋毫的眼睛,實在讓人難以直視。
剛進宋家的那年,偽裝的‘西辭’便被宋堯揪了出來。
‘西辭’自嘲一笑,“我猜,快了,也怪我昨天沒忍住,跑去飆什麼車。”
“我聽說了這件事,周公子那你不用擔心,他不敢說,關鍵是蔣明城那,”宋堯看了他一眼,“你怎麼處理的。”
‘西辭’想了想,眉心緊蹙,而後極不耐煩暴躁道:“煩死了!今天早上不小心讓他醒了,元女士估計看出點什麼,雖然被我忽悠了過去,但是感覺那個蔣聿城……”
“辦事不嚴謹,做事不周到。”宋堯簡短點評。
‘西辭’笑了,“怎麼每次和你說話,我都感覺是在聽我外公的說教。”
聞著車內的這個香味,‘西辭’總會很模糊地想到很多年前。
那時候他還小,他在外公家住著,他小時候的記憶中,外公還是很年輕的,身強力壯,能一隻手把他抱在懷裡。
他記得外公很喜歡香,沉香、檀香以及他說不出名字的香料,點燃後香味充盈滿屋。
日經月累,連帶外公的襯衫上都帶了一股香味。
那不是一種香料的香味,而是很多種香味糅雜在一起,最後混合為一種……奇異的香味。
這種奇異的香味深深印在他腦海裡,刻進骨子裡,忘不掉。
宋堯將‘西辭’送到了自己名下一處公寓,公寓裝修以白色為主,低調卻處處透著奢華與精致,是宋堯的風格。
剛到公寓,‘西辭’手機便響了起來。
是顧南歌。
‘西辭’順手接了。
“喂,哥,有事?”
顧南歌聲音過了一會兒才從手機裡傳了出來,“小王八蛋,生日那天怎麼答應爸的?”
“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哥你當時送我那輛車太帥了,那天晚上光觀摩那輛車了,第二天迫不及待出去逛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