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2 / 2)

裝乖 公子聞箏 11162 字 3個月前

‘西辭’壓抑了一路的脾氣看到衣袖上油膩膩的汙漬,心底的情緒積壓到了頂點,當即便爆了,看那服務員是哪哪都不順眼。

一份熱氣騰騰的湯端了上來,在經過‘西辭’手邊時,‘西辭’幾乎是下意識的揮手一抬,那碗熱乎乎快溢出來的湯就這麼直直的倒在了服務員的身上。

“啊——”

伴隨著服務員的一聲慘叫,‘西辭’仿佛這才回過神來,下意識看了眼沉默的顧又臣與顧南歌,連忙起身,麵帶歉意看著服務員,連連道歉,“不好意思,我沒注意。”

明明是故意,卻偏偏要加上我沒注意的說辭。

服務員不敢得罪人,委委屈屈的說了句沒關係後走了。

顧南歌與顧又臣交換一個眼神,而後齊齊望向‘西辭’,“沒燙到你吧?”

‘西辭’愧疚道:“沒事,剛才我不是故意的。”

顧南歌給‘西辭’倒上一杯,“沒事就好,喝杯果汁壓壓驚。”

在舉杯的情況下,‘西辭’隻好端著那杯橙汁一飲而儘。

那是最普通的橙汁,是橙汁的味道,‘西辭’放心,又喝了幾口。

顧又臣與顧南歌聊了一些在美國的事情,飯桌上談笑風生,倒真有些其樂融融的氛圍。

‘西辭’聽著,眼圈有些紅。

他其實也希望這一切是真的。

想到這,‘西辭’又自嘲一笑,期待什麼呢?有什麼好期待的。

‘西辭’又悶頭喝了一大口橙汁。

喝完之後,‘西辭’感覺頭有些暈,他看了眼侃侃而談的顧又臣與顧南歌,心底警覺,踉蹌起身,“爸,哥,我……我有點不舒服,去一趟洗手間。”

顧南歌眼疾手快,一把擒住‘西辭’的手腕,一把將搖搖晃晃的他摁倒在椅子上。

“又沒喝酒,怎麼就不舒服?”

‘西辭’指了指頭上的紗布,眯著眼解釋,“可能是因為頭上的傷……”

“那哥送你去醫院看看。”

“不不不,”‘西辭’連連擺手,“我就是想去洗手間,洗個臉。”

“包房裡麵有洗手間,在這洗就行了。”

你來我往的說辭,‘西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猜的沒錯,這就是個鴻門宴,來甕中捉鱉的。

隻是‘西辭’不明白,顧南歌是怎麼找到他的?

是宋堯背叛了他?

不可能!

‘西辭’首先排除了這個可能。

腦子越來越暈,‘西辭’知道這麼下去絕對不行,小西一出來,連哄帶騙估計什麼都交代了。

‘西辭’掐著自己大腿,保持著幾分清醒,跌跌撞撞去包廂內的洗手間用涼水洗了個臉。

抬頭看著麵前的鏡子,就好像在看平靜的湖麵。

而慢慢的,這個平靜的湖麵漸漸泛起漣漪,一圈一圈往外,一圈一圈往內,交替著蕩漾。

‘西辭’盯著這麵鏡子,已然不受控製,在大腦暈眩的情況下,他成功睡了過去。

“哥哥——”哭哭啼啼的小西看著眼前這一切,驚慌失措。

顧南歌將門打開,凝眉問道:“西辭?”

小西暈乎乎的,站都站不穩,看了眼顧南歌,胃裡竟然升騰起了想吐的念頭,朝洗臉台乾嘔一聲,撕心裂肺。

顧南歌臉都綠了。

等小西吐完,顧南歌這才將他半擁半抱了出來。

小西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低著頭,可眼睛卻在咕嚕亂轉,對麵前的環境很是驚慌。

顧南歌又騙又哄的聲音響起,“小西,看我,我是哥哥。”

小西抬頭看了眼顧南歌,給了他一個眼神後又低下頭去。

顧南歌耐煩的聲音哄騙道:“小西,你能不能睡一會,讓西辭出來和哥聊聊?”

小西怯弱看了他一眼,思考著交換的條件,“那我……能見慎哥哥嗎?”

顧南歌欣然道:“當然可以。”

“那、那你也不能告訴西辭,如果他知道了這件事,他會殺死我的。”

“殺死你?”顧南歌不解。

“嗯!”小西眼神迷茫,卻重重點頭,毫不猶豫便出賣了‘西辭’,“他說,隻要我乖乖的,就不會殺死我。”

顧南歌揉了揉小西的頭,“你放心,這件事不會有彆人知道的,‘西辭’他更不會知道。”

“那就好!”

小西閉上眼睛,平緩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西辭猛地睜開眼睛,他沒看到眼前這一切,但卻依靠著本能,緊緊抓住麵前的人。

“不要——不要!”

西辭情緒極度不穩定。

他在黑暗裡僅僅隻度過了一天的時間,便已經心疲力竭,他無法想象接下來的日子都隻能呆在一個隻能聽,不能說不能看的世界裡,那個地方有多恐怖他知道,他體會過,所以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西辭緊抓著顧南歌的手臂,像溺水後抓住一根救命的浮木,力氣之大直接將顧南歌的手臂抓青了。

“西辭,醒醒,是我,我是哥哥!”顧南歌反抓住西辭的手,讓他不能掙紮,但這也,西辭反而掙紮得更加厲害。

顧又臣過來拍拍顧南歌的肩膀,示意他鬆開西辭的手。

“西西,看著我,我是爸爸。”

顧又臣的聲音低沉,很有穿透力,隻這一句,西辭回過神來,當仍然是愣愣地望著眼前的顧又臣,似在辨認。

半晌,西辭才不確定地喊了一句,“爸?”

“是我。”

西辭緊緊抱住顧又臣,渾身瑟瑟發抖。

顧又臣安撫他,“沒事了沒事了。”

真實的、溫暖的觸覺傳來,西辭這才鬆了口氣,背上汗津津的,全是冷汗。

顧又臣給他端了一杯溫水,語氣溫和,“西西,告訴爸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西辭驚魂未定,喝了一杯水後顯然好了不少,後怕的將從生日那天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

顧又臣與顧南歌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底的凝滯與沉重。

“爸,我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會有……”西辭啞聲,說不出來。

這件事,比重生還要令他震驚。

上輩子這輩子,他竟然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恐懼來源於未知,一個隨時能爭奪他身體控製權的人出現,怎麼不讓西辭感到慌張,還是一個放言說要殺死他的人。

但西辭轉念一想,既然這輩子‘西辭’在他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出現了,是不是代表著,上輩子‘西辭’也出現過,隻是那時候他在國外,沒有發覺?

越想,西辭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霍成瑜是心理醫生,上輩子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

不,是絕對發現了什麼!

既然霍成瑜是心理醫生,那麼他是不是該先發製人抓住機會,把那個所謂的……

西辭咬牙,“爸,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又臣安撫他,“沒事,不用擔心,爸爸帶你去看心理醫生,看完醫生就沒事了。”

提到心理醫生,西辭反而平靜了下來。

他定定地望著顧又臣,“爸,我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您可以……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