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前。
諸伏景光回到公安,很快就被人接走了。
原本黑衣組織臥底的聯絡人都是久野潤,但因為久野潤在前一天已經犧牲,所以三遊亭遙鬥當時是把信息發給了久野潤的上級。
而現在來接諸伏景光的,就是這位上級長官。
三遊亭遙鬥那邊沒頭沒腦的話,這位上級長官也不明白,所以把諸伏景光帶回辦公室後,就立刻詢問起來。
諸伏景光搖了搖頭:“我也什麼都不知道,前輩隻告訴我可以直接回來。”
長官聞言,拍了拍諸伏景光的肩膀,說道:“沒事,是他沒告訴你。你先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關於這件事,我後麵再問問他。”
而諸伏景光聽到這句話,心中的悲痛再次湧了上來。
長官發現他不對勁,詢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可以告訴我嗎?”
諸伏景光強忍住即將從眼眶中擠出的淚水,答道:“長官,前輩他……前輩他……可能犧牲了……”
他用了“可能”這個詞。
和降穀零一樣,哪怕親眼看到HoneyedApples從天台落入了陷阱,他還是期待著有奇跡發生。
萬一呢……他隻是看到前輩落入陷阱而已,並沒有真正確認前輩的死亡。
長官聞言,表情一變。
他昨天才經曆一個屬下的死亡,沒想到今天又聽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你說什麼?他怎麼了?你和我詳細說說。”
諸伏景光把剛剛在黑衣組織據點發生的事一一說了一遍。
他自以為十分冷靜,但聲音中的微微顫抖卻泄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長官聽完諸伏景光的話,沉默著點了點頭。
聽諸伏景光描述的場景,他想,三遊亭遙鬥大約是追隨久野潤而去了。
真是……世事無常。
他不禁回憶起曾經。
久野潤和三遊亭遙鬥,都是他手下十分出色的。
不過他認識他們,卻是在他們來到他手下之前。
那時……三遊亭遙鬥和久野潤都還是警察學校的學生。
他們兩個關係很好,不止平時形影不離,連學習成績都始終緊挨在一起。
久野潤是永遠的第一名,而三遊亭遙鬥則是萬年老二。
三遊亭遙鬥最愛調皮搗蛋,哪怕進了警察學校也還不安生,很多人都拿他沒辦法,唯一鎮得住他的就隻有久野潤。
當時他其實更看好久野潤。
三遊亭遙鬥雖然也不錯,但是他以為以三遊亭遙鬥的性格,是不會來公安的。
但後來他們畢業之後,他沒想到來的居然是三遊亭遙鬥,而且三遊亭遙鬥居然還主動請纓前往黑衣組織。
他當時再三詢問,三遊亭遙鬥用嚴肅認真的表情向他傳達了決心。
後來他偶然遇到久野潤,隨便閒聊幾句提起當初的事,才知道是三遊亭遙鬥耍了小心機,明明和久野潤約好了一起去刑事部,最後自己卻來了公安部。
他沒有告訴久野潤三遊亭遙鬥去臥底的事,隻問了久野潤想不想調來公安部。
久野潤的回答是“想”。
也因為久野潤本人的意願,公安部在當時和警備部爭搶久野潤的時候才更占優勢。
沒想到……
他長歎一口氣。
就在這時,他看到諸伏景光又拿了一個手機遞到他麵前。
他接過手機,詢問道:“這是?”
諸伏景光把手機打開,翻到了HoneyedApples留給他的信息。
【有臥底,小心。但彆怕,沒有人會動你。】
長官立刻表情嚴肅起來。
這是三遊亭遙鬥最後留下的信息,卻隻說了“有臥底”。看來是他知道了公安部有臥底的事,卻不知道臥底是誰。
如果他早就知道這件事,肯定會提前說。
那也就是說這件事他才知道沒多久。
他說了“小心”,這個“小心”應該不是對諸伏景光說的,而是對他說的。
從“沒有人會動你”來看,諸伏景光那邊,三遊亭遙鬥一定是已經搞定了。
在不知道臥底是誰的情況下,搞定了這件事,那就隻能是從源頭搞定……也就是說,從黑衣組織方麵搞定了。
也不知道三遊亭遙鬥是做了什麼。
“我知道了,我會仔細查一下這個臥底是誰。”
說著,他站了起來,又道:“諸伏,歡迎回來。”
諸伏景光笑不出來,隻能臉色難看地點了點頭。
長官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道:“今天你就先休息一下,明天開始,你就正式恢複工作。”
不是他不想讓諸伏景光多休息一陣,隻是這段時間各方麵的壓力都很大,到處都人手短缺,久野潤還……
諸伏景光這一回來,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諸伏景光敬了個禮,認真道:“是,長官!”
諸伏景光離開後,長官也立刻離開了辦公室,去他的上級那裡兜了一圈後,他徑直來到了警察廳。
“降穀零的檔案今天就會轉過來。”
“好,臥底的事儘快查出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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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離開辦公室後,打車回了家。
他知道大家現在很忙,但是他也清楚他現在這個狀態是無法真正投入工作的。
畢竟他昨晚就沒睡,現在不管精神還是身體,狀況都很差。
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這樣才能繼續投入到工作中,為同事們分擔壓力。
隻是……他閉著眼睛許久卻還是睡不著,腦海裡全是久野警官和HoneyedApples死亡的場景。
一幀一幀,在他腦海中不斷來回播放,不斷刺激著他的腦神經。
突然,他坐了起來。
久野警官……
他回憶了一下鬆田陣平的手機號碼,用座機撥打了過去。
等了一會兒,鬆田陣平那邊才接起電話。
“景光?!你回來了?!”驚喜的聲音傳了過來。
聽著這個聲音,諸伏景光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明明他才去了黑衣組織就沒多久,才和鬆田陣平分開沒多久,但是他卻感覺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鬆田陣平了。
“是我。”他嗓音沙啞道。
鬆田陣平立刻聽出了不對勁,詢問道:“怎麼了?你身體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