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沒死就自己動手,彆煩老娘!”
周見南:“……”
喂喂喂,他還是病患呢,早知道他就不說了。
畢竟,這兩個女魔頭雖然可惡,但她們真乾活啊!
——
從周見南屋子裡出來之後,連翹打算去鎮上看看陸無咎從縣衙調來的物資安排的如何了。
一出門,門外格外蕭瑟。
明明是白天,大街上卻空空蕩蕩的,原本街市的位置看不見一個攤販,家家戶戶都門窗緊閉。
偶爾有憋不住的幼童出來,立馬又被追出來的大人一把抱起,慌張地揪回去。
不過開門時連翹瞅了一眼,那屋裡堆裡不少米麵,還有蘿卜白菜之類的,足足好幾袋,想來東西應當是已經分發到位了。
但是,陸無咎去哪兒了?
連翹奇怪,長長的街道走到頭,隻有拐彎處的一家香粉鋪子旌旗招展,芳香撲鼻。
她好奇走過去,卻看見陸無咎赫然站在門口,身旁還站著一位風姿綽約的老板娘。
老板娘一身深紫的齊胸羅裙,正低頭點檢著地上的米麵雜物,時不時與陸無咎低聲細語。
她微微俯身時,微風吹過來一陣若有似無的香氣,迷醉,但又不濃烈,好似開到荼靡的山茶花。
連翹:嗬,遍尋不到,原來是掉進美人窩了。難怪呢,在無相宗時那麼多小姑娘摧心摧肝他都視而不見,原來是喜歡這種妖嬈嫵媚的!
她撇撇嘴,又咳了兩聲,陸無咎才終於回頭。
一出口,聲音卻格外冷淡:“你怎麼出來了?”
連翹陰陽怪氣道:“喲,看來是打擾你了?”
陸無咎微微皺眉:“你一天天在想什麼?”
連翹剛想反駁,那老板娘卻笑道:“小娘子這是醋了?這位仙長不過是派人給全鎮送東西,恰好送到我這裡罷了,可不要誤會。”
連翹立馬呸呸兩聲:“我可沒醋,你彆亂說啊!”
一副極其避嫌的樣子,惹得陸無咎打量了她一眼,薄唇微微抿緊。
連翹渾然未覺,反倒奇怪地打量老板娘:“你居然笑了?這個鎮子不是叫不笑鎮嗎,笑了可是會被妖怪掏心的喲,你不怕?”
老板娘繼續掩唇輕笑:“怕?這不是有你們仙人們來了嗎,有你們庇佑,我自然是不怕的。再說,我一個寡婦,有什麼好怕的,自打我那夫君沒了之後,我可是日日夜夜想去找他呢。”
她越說越哀怨,美人含愁,彆有一番美感。
連翹看著她那雙嬌媚的狐狸眼突然想起一個詞——風情萬種。
連翹生的也極好,明眸皓齒,朱唇粉麵,自她及笄以後便蟬聯九州美人榜第一。但二師兄總是說她美則美矣,卻太過天真,少了一分韻味。
想來,這所謂的韻味大約就是眼前這位這種了。
連翹盯著老板娘巍峨險峻的胸口看了看,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圓鼓鼓的小山丘,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嗬,她本來想安慰安慰這老板娘,現在,到底該誰安慰誰啊?
老板娘八麵玲瓏,瞥了瞥連翹眼中的疑惑,然後誇起了她身上的揉藍衫子,進而誇到了她的年輕,誇得連翹嘴角都快壓不住的時候,她突然又來了一句:“不過,仙子樣貌雖好,卻還缺些東西點綴。”
“缺什麼?”連翹問道。
老板娘風姿綽約扭著水蛇腰轉身,然後從櫃台上拿了一個錯銀的木匣打開,含笑遞到連翹手心:“香粉。仙人美歸美,獨獨少了分韻味。”
搞了半天,原來是想賣東西給她!
這老板娘可真夠精明的,連仙人也不放過。
不過,連翹承認她上鉤了。
連翹真的很好奇二師兄口中所說的韻味,於是假裝推辭了兩下,還是收下了。
正準備付錢的時候,老板娘擺擺手,說這是她自己配製的,不對外出售,看她合眼緣才送給她。
於是連翹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還沒回到何府,她就忍不住拆開聞一聞。
沒想到這香粉盒子裝的太滿,一打開直接飛出來很多,糊了連翹一臉一身。
她接連打了幾個噴嚏,然後用衣袖擦了擦臉,頓時渾身上下都彌漫著一股濃鬱的山茶花香氣。
連翹低頭嗅了嗅,這香味確實和老板娘的一樣,那麼,她是不是也有點韻味了呢?
她頗有些點得意,轉著圈又聞了聞。
一抬頭,卻看到陸無咎看著她挑了挑眉:“你該不會以為你們的差彆是有沒有用香粉吧?”
連翹臉上的笑戛然而止:“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無咎淡淡地將她從頭到尾掃了一遍,目光停到了她腰間的佩戴的一個貓貓頭劍穗上,頓了頓。
“饕餮今年才八歲,它都已經不用這種劍穗了。而我記得,你從八歲時就開始掛這個東西。”
連翹:“……”
他是在嘲笑她幼稚?
是吧,一定是吧?
連翹一把捂住自己的可愛劍穗:“和它有什麼關係,這叫專一好不好?再說饕餮一個隻知道吃的小屁孩懂什麼?”
陸無咎沒說話,但連翹從他的眼神似乎讀出了一絲戲謔:“哦?”
她來了脾氣,很是不忿地湊到他麵前,挺胸抬頭:“你再看一眼,能分清八歲和十八麼??”
陸無咎垂眸掃了一眼那道淺淺的弧線,微微挑眉:“有區彆?”
連翹急了:“怎麼沒有?睜大你的眼好好看看!”
她踮起腳,挺的更高。
少女的胸脯並不誇張,但格外飽滿。
像剛成熟的果實,湊過來時,帶著一點溫熱的香氣。
陸無咎薄唇微抿:“沒看出來。”
連翹徹底怒了,不自信地低頭瞧瞧:“不、不可能吧……”
她很不服輸,不對,一定是陸無咎太高了。
正好旁邊有個青石台階,於是連翹乾脆站到了石階上,把腳尖踮的更高,齊胸襦裙剛好和陸無咎視線齊平。
然後她微微垂眼,笑眯眯:“這下,你總該能看清了吧?”
然而如此頭重腳輕,勢必是站不穩的,不等陸無咎回答,連翹腳底一晃,反而驚慌失措抱著陸無咎的頭跌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