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秋畫醒來(1 / 2)

京都。

某私立醫院頂級病房內。

“小姐,您多少吃點吧,都好幾天天沒進東西了,光靠輸葡萄糖,這身體也吃不消啊,看看你都瘦的皮包骨了,老婆子我看的心疼啊。”張媽手裡端著一碗粥,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病床上躺著一個形銷骨立的少女,本就巴掌大的小臉瘦脫了形,麵色有種病態的蒼白,即使閉著雙眼,也有種我見猶憐的楚楚風姿。

聞言少女那長而濃密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卻始終沒有睜開雙眼。

張媽歎了口氣,小姐三天前就醒了,可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她一開始還以為小姐腦子燒傻了呢,可把她給嚇壞了。

小姐剛醒過來的時候,瘋了一樣抓著她的手問“現在是什麼朝代”

她愣愣的“什麼什麼朝代咱這是華國啊,小姐,你怎麼了你可彆嚇我老婆子啊”

“華國哪個華國”那雙總是小鹿一樣清澈純真的目光裡此刻閃爍著凜冽的鋒芒,令人不敢逼視。

張媽哪裡見過這樣可怕的小姐,結結巴巴的說道“全世界就這一個華國啊。”

女孩忽然抱著腦袋,痛苦的蜷縮在病床上,她被這陣仗嚇壞了,趕緊喊醫生來,醫生護士一番周全的檢查後,得出結論,已經脫離危險,接下來隻需好好休養。

她拉著醫生說了半天,懷疑小姐腦子燒出問題了,年輕俊美的醫生隻淡淡一笑“經過檢查,寧小姐的腦子沒有任何問題。”

這位醫生彆看年輕,醫學界的影響力可不低,是這家私立醫院的活招牌,多少高官權貴排隊找他看病,若不是大少爺跟這家醫院的院長有交情,還請不動這尊大佛呢。

人家都這樣說了,張媽也不好糾纏。

可這三天來,小姐不吃不喝,不言不語,要不是還有呼吸,跟死屍也差不多了。

再這樣下去,恐怕也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病床上的少女也就是秋畫,她最後的記憶停留在郡主落湖後,雖然她不會遊泳,依然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被冰冷的湖水淹沒的窒息感依舊深深的烙印在腦海中,即使過去了那麼久,想起來依舊手腳冰涼,心口窒悶。

她眼睜睜的看著郡主被奸人所害,她救不了郡主,愧疚和自責令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她出身名門,本也是千金閨秀,然五歲時家逢巨變,遭奸人所害,祖父父親蒙冤入獄,不日斬首示眾,母親姐姐被充軍妓,兩人都是烈性女子,以死明誌,她親眼目睹這一切,臨死前母親告訴她,不要報仇,要好好的活下去。

她被輾轉賣入青樓,逃幾次被打幾次,即使遍體鱗傷,她也從未放棄逃離。

那日漫天大雪,她衣不蔽體的跑出來,幾個龜奴在後邊罵罵咧咧的追趕,她身上新傷舊傷加在一起,走一步,地上的鮮血便多一滴,那殷紅如同盛開在雪地裡的紅梅,卻越發刺激的那幾個龜奴心中的獸性。

她跌倒,他們大笑,像看玩意兒一樣的看著她掙紮。

她一次次的爬起來,跌倒,她終於用儘了所有的力氣,在雪地裡爬行,她不想認命,她不想讓自己的人生跌入淤泥裡,她想活著,乾乾淨淨的活著。

終於、寒冷讓她漸漸失去知覺,她以為她的生命將會在這裡終結,雖終不甘,但到底是種解脫。

“叮叮叮。”鈴聲由遠及近的傳來,一如夢裡母親溫柔的囈語。

馬車輪子滾過雪地,發出清脆的咯吱聲,那是她聽過的,這個世上最好聽的聲音。

“何人攔路”官家侍衛的聲音威嚴冷酷,幾個龜奴本不以為意,可看到那馬車上的標識,瞬間雙膝發軟跪了下來。

“參參見寧國長公主,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大夏隻有一位長公主,當今天子的孿生胞妹,先皇和皇太後的掌上明珠,護國大將軍蕭玉的結發妻子寧國長公主。

這些龜縮在青樓的龜奴哪裡見過這等尊貴之人,當即嚇得瑟瑟發抖,跪伏在地。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從馬車裡鑽了出來,在侍衛大驚失色的目光中身姿靈巧的跳到地上,馬車裡傳來女子溫柔無奈的聲音“安安,你又調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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