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懷疑自己。”
少年的耳畔低語載著自然而濃厚的信任。
莘映光說完後又若無其事地直身回到原來的位置，蔡徐坤下意識地謙虛推拒：“不……”
“你應該說，映光，謝謝。”
蔡徐坤：“……”
“而且，這是我的想法，你不願意也改變不了。”
蔡徐坤心中因排名而產生的鬱悶被來自冰山舍友的衝擊震得七零八落，好半晌才笑道：“彆開玩笑啦。你這是安慰我還是嚇我？”
“在我心裡你就是第一”，這句話的分量著實重了些。它裡麵蘊含的感**彩太濃烈了，蔡徐坤不敢當真。這樣的話如果被彆人聽到，無論對莘映光還是對他，都會有些不太好的影響。
蔡徐坤甚至憂心忡忡地看起了莘映光的收音設備到底有沒有開著。
“不是安慰。”莘映光搖搖頭，“不過你當成我在嚇你我也沒辦法。”
蔡徐坤表演得確實很不錯。
平時在一起練多了，雖然舞台上眼神要抓鏡頭，但還是能大致知道身邊的人發揮得怎麼樣。更何況中間有好幾段，動作要求，所有隊員的目光都集中在C位身上。
莘映光看得出來，蔡徐坤的狀態是很好的。他在舞台上的全情投入、火力全開也讓自己的舞台表現更加自然。
這就是C位對其他人的帶動效果。
不愧是蔡徐坤。
從主題曲《EiEi》到現在的《PPAP》,他的C位都當之無愧。
莘映光繼續細細分析：“現場觀眾選擇憑借的是最直接的觀感，看得不那麼細致，並不是說你表演得沒那麼好。在這樣一首可愛的歌裡走了你自己的風格，是很厲害的事情。”
作為將蔡徐坤的《Iwannlove》研究了不止一次的人，莘映光對蔡徐坤的表現力十分認可。
“嗯……我知道。”
蔡徐坤自然心知肚明，但還是很感謝對方拐彎抹角的安慰。
怎麼說呢……莘映光誇自己誇得實在是太認真了。平時難得見他這麼多話，這次卻對自己說這麼多話。
得到對方的密切關注和高度認可，蔡徐坤有種微妙的滿足感。
“謝謝，映光。”蔡徐坤學著朱正廷之前的樣子，在莘映光的柔
軟的黑發上搓了一把，於是見到少年眼中浮現出了熟悉的無奈。
“哈。”蔡徐坤笑了笑，隨後便聽見選管喊自己的名字。
“我先過去了。”
莘映光：“去吧。”
*
“看到自己的名字在角落，感覺就快要被擠出去了。”
在臨時的采訪後台，被問及對於看到自己第九名的看法，蔡徐坤對著鏡頭苦笑道：“感覺自己好像不知道怎麼才能突破，有一點迷茫。”
自問已經把該做的都做到了，名次卻不如預期。在這樣一個競爭性的比賽節目裡，不知道向哪裡發力才是最困擾的地方。
想起莘映光剛才說的“在我心裡，你就是第一”，蔡徐坤既感到不可思議，又多了點莫名的底氣，補充道：“不過隻要能被認可，付出還是值得的。對，還是希望能被肯定。”
*
蔡徐坤走後，莘映光一個人坐在原地，聽一聽身邊錢正昊等人的閒談。直到個彆練習生的備采結束後，練習生們解散。
這時莘映光才知道，為排名而哭，被朱正廷安慰的那個練習生是李權哲。
從F到B的黑馬，好勝心和自尊心都很強的小孩。
為了這次表演認真地準備了，卻也沒得到預期的好的回報。
其實莘映光在《PPAP》的練習期間，由於練習時間充裕，莘映光在鏡像世界裡把各個練習室都跑了個遍，目的主要是認人，其次是去偷師學彆的歌，再順帶的是觀察其他人的實力和性格都怎麼樣。
小半個月下來，莘映光把一百個人都認得七七八八了。許多人自以為沒有和莘映光說過話，更不會被他記得，卻不知道莘映光對他們的練習進度都清清楚楚。
所以莘映光也看得到李權哲在《半獸人》組的努力。
不僅練習認真，還和丁澤仁一起幫同組進度落後的董岩磊。
所以當成績不理想，李權哲感到失落，很正常。
關於名次，莘映光倒不為他擔心。
在這場生存賽裡，最難的事，就是在一百個各有特色的練習生中，被觀眾記得。
——是的，僅僅是被記得。在一百個人裡，成為他們願意投票的九人之一。
而李權哲，光是作為等級再評定時從F升到B的黑馬，就足夠吸引人的注意。
畢竟
是一場真人秀。
而觀眾看的不僅是舞台，還有舞台之外。
幾乎無時無刻不充斥在他們生活中的鏡頭和收音設備，讓他們足以將暴露視作理所當然，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隱瞞自己的真實個性。
莘映光也是如此。
就算再謹慎，也無法二十四小時偽裝所有細節。
因此他與其他練習生的相處中毫無偽裝，順其自然，僅是克製了一些散漫的部分。
如果不克製……
或許尤長靖、錢正昊等人會覺得他更霸道而討人厭一些。
莘映光想起，在公司裡，來《偶像練習生》之前，經紀人張哥叮囑他道：“在節目裡好好表現。彆那麼悶，多表現自己。但也不要太過火了。”
這不就是參加真人秀的真意麼。
展示自我而不過火。
於是在現實世界裡，莘映光清楚地知道什麼可為什麼不可為。在鏡像世界中時時反省，每日檢查自己。
幾乎無處不在的攝像頭，不知道開著還是關著。不知道被錄下的哪一段會被公開播放，哪一段被暗暗放棄。
那就在鏡頭前始終如一，努力練習。
第一次公演結束後，就是節目的開播了。
節目裡的自己會是什麼樣子的？
又會有多少人看到自己，喜歡自己？
莘映光緊了緊拳，卻壓不下有些浮躁起來的滿心期待。
*
快樂大本營的錄製完成後回到大廠，練習生們之間的氛圍一下子輕鬆下來。在這之後，雖然還有一些課程安排和錄製任務，但是已經沒有什麼緊迫的練習任務了。
這天晚上，導演組要兌現他在練習生成功挑戰《EiEi》變速舞時給出的承諾——允許練習生們去吃海底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