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島津(2 / 2)

原來織田信長是富二代,不對,是富三代,這以前玩《太閣2》也沒見裡麵提過,之前還以為祖輩給他留了個超級爛攤子,他憑個人能力硬生生逆轉乾坤,比白手起家都難,結果……人家祖上賊有錢,生下來就快站在終點線上了。

至少,他能成為“戰國第一人”,和祖上積累有很大關係。

“是十分多!”阿滿十分不滿原野輕描淡寫的態度,覺得他一個大少爺根本不清楚六萬貫代表著怎樣強大的力量,揮舞著雙手向他強調道,“整個尾張國才二十六萬石,他隻靠躺著收錢就憑空多出八九萬石的領地,那家夥還在陸地上用一座一座城把熱田和島津連起來,拚命設卡收錢,每年金山銀海,又是好幾萬石隱形領地!

我爺爺說過,那家夥表麵上隻有幾萬石的樣子,好像沒多大地盤,實際上隱形實力能有十三萬石,說不定能有十六七萬石,還是全部受他一個人控製的力量,尾張國上下八郡所有豪族加起來都打不過他。”

而且他憑著有幾個臭錢,還弄了個彈正忠的官職,硬是冒充殿上人,整天居高臨下,說了這個罵那個,動不動就把某個不服他的人告到朝廷,硬說那個人是反賊,強迫彆人跟著他一起去圍毆,不去的也是反賊,又要被他招呼人圍毆,非常不要臉!”

原野挑眉驚奇道:“彈正忠這官職是買的?不是祖傳的嗎?”

“祖傳個屁!他祖上就是個糞球大的勝幡守,屎殼郎一樣的玩意兒!”阿滿一臉的不屑,“他年年派平手秀政跑去京都給那個傀儡天皇送錢,天皇修一次屋子他給四千貫,修個神社給一千貫,供個佛給五百貫,日常還送刀送馬送茶器,就差把老婆也送去了,弄得天皇那不要臉的老東西都開始不好意思,派大臣千裡迢迢來感謝他,還寫詩吹捧他,稱他為‘尾張之奇’,還讓禦用女官親筆給他寫感謝狀,最後還封了他一個彈正忠的官職。

聽我爺爺說,雖然這個彈正忠隻是從六位下,看起來不大,但是什麼彈正台的官職(類似禦史台),能隨便罵大官親王,對什麼事都能指手劃腳,能隨便給彆人扣帽子,很清貴,格調很高,是殿上人,一般隻給朝官公卿子弟,要不是他給的錢夠多,怎麼會輪到他這個鄉下土鱉。”

可能是出於嫉妒,也許是因為仇富,阿滿越說越不屑,“大部分人不知道這些,還以為他有多厲害,覺得他身份高貴,有天生才能,叫他尾張之虎,當他是名將,我呸!

其實換我去坐他的位子,也能像他那麼厲害!

有那麼多錢,能養一大堆郎黨家臣,還能買好多具足鎧甲,每次出去打仗,彆人都是一兩成的有足眾帶著八九成的無足眾,他的有足眾都快占到一半了!四成多的披甲,有甲殺無甲像殺雞一樣簡單,他怎麼可能打不贏?!”

她越說越氣憤,好像恨不能千裡飛劍取織田信秀狗頭一般,但說著說著竟又開心起來,興災樂禍道:“不對,現在他打不贏了,攢了一輩子的家當在美濃一波全送了,現在被人揍得好慘!

活該,純廢物!不過要是換一家像他這麼挨揍,一直輸輸輸,早家破人亡了,偏偏他硬是死不了,還能硬挺著,就是全靠有幾個臭錢!”

雖然她和原野這個假武士看起來相處的不錯,日常說說笑笑百無禁忌,但實際上,她一直對武士階層有相當大的敵意,現在興災樂禍起來毫不遮掩,仰天大笑,十分猖狂。

她在武藝方麵的天賦不太行,剛救了阿清那會兒,從小習武的她卻被剛習武三個月的阿清一腳踢翻,半天爬不起來,輸到顏麵無存,所以一直想要一把鐵炮,但那會兒鐵炮剛傳入曰本不久,會製作的人不多,賊貴,她根本買不起,就是拚了小命攢錢,把她和妹妹一起賣了也買不起,結果像織田信長那樣的大傻瓜卻能每年躺著賺幾萬貫乃至十幾萬貫,隨隨便便就拿出一百六十貫買一把當玩具!

一想起類似的事,她就惡向膽邊生,覺得天理不公,人間不值,想去捅那些狗屎武士兩刀。

她算是標準的流氓無產者了,對上層階級有種天然的仇視,之前沒事總想刺撓原野兩句,笑話他是個沒見識的傻瓜,想打賭騙他的錢,多半就是源自這種心態——大概是一種自卑、自憐、怨恨財富分配不公引起的逆反心理。

畢竟原野在她眼裡,也是標準的上等人高貴人,她看著就不爽,但原野又對她很好,解衣衣之,推食食之,對她這個隨手可殺的賤民野孩子也很尊重,和一般武士不一樣,她心裡又有種莫名其妙的感激,也就隻能日常嘲笑一下他,讓兩種心態平衡一下。

這些都是潛意識裡的事,她自己都認知不到,哈哈大笑了一陣子,擺了擺手就言歸正傳:“好了好了,不說織田信秀那晦氣的老家夥了,反正他也快完了,但島津彙集了大半個曰本的物產,甚至明國、南蠻的稀罕東西都能找到,這個是真的。

所以

啊,無論你在尾張想買什麼,無論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隻要世上有,隻要肯花錢,在那兒肯定能買到,小小藥材,更沒問題!”

“唔,那就得跑一趟島津了……遠不遠?”原野不在乎織田信秀挨不挨罵,對阿滿鄙夷曰本上層階級更是無感,聞言繼續考慮正事。

阿滿答道:“走路的話四五天吧,搭船的話三天能跑個來回。海西海東兩郡中間隔著山,要先向南走好遠再拐回去,路很繞也不好走,而且路上不太平,現在織田信秀萎了,路上亂得很,是個武士豪族就要偷偷設卡收錢,你沒和他們打過交道,他們未必會給你麵子,去一趟八成就要大出血,回來更糟糕,但你不走武士的地盤,八成又要被山賊河盜為難,不是常走這條路的人,還是要大出血。”

“但藥肯定還是要買的,隻是……”做了計劃肯定要執行,原野沉吟片刻,考慮帶著兩個郎黨,再雇傭阿滿兩姐妹一同前去,電棍也還能用幾次,差不多也能保證人身安全,交點買路錢沒辦法也就隻能交了,但肯定沒辦法帶著傻兒子,把傻兒子長時間寄放在彌生家,他又有點不放心。

阿滿看他為難,倒沒毛遂自薦。

要是原野給她錢去買藥,她倒是有信心不會一去不回。這點信義她還是講的,她阿滿沒那麼無恥,但她怕手裡有錢到了島津,控製不住又去搏一搏單車變摩托,企圖翻本之餘再賺支鐵炮出來,萬一又輸個精光,那可就沒臉再見人了。

好在她頭腦靈活,又久經江湖曆練,知道許多亂七八糟的事,略微一想就想到了解決的辦法,馬上建議道:“也不一定要你親自去,隻要你願意多花點錢,找水淹商就行了。那幫家夥時不時就要去島津搞些水淹貨,翻新後拿到鄉下兜售騙錢,順路幫你捎點藥材回來他們肯定沒意見。”

“水淹商?”曰本戰國職業真是千奇百怪啊,原野沒想到還有往鄉下倒賣次品的行業。

呃,或許不是單純倒賣次品,可能是以次充好,更接近詐騙。

不過這不關他的事,他覺得這主意不錯,立刻問道:“那你有相熟的水淹商嗎?價格怎麼樣,會貴多少?”

“大概比島津要貴兩三成吧,那幫人也要吃飯,肯定要賺一筆的,但怎麼說也比你自己跑去要省錢省心。那幫人和河盜關係很好,長期有來往,定期交份子的,多跑幾趟也沒什麼成本。”

阿滿想了想又說道,“相熟的水淹商嘛,倒是有幾個同鄉……呃,我爺爺倒是有幾個同鄉是乾這種屎殼郎都嫌棄的行當,你要是願意用他們,那寫好需要什麼藥材,我去幫你找找他們。”

“那就辛苦你了。”原野覺得可以先試試水,少少買一點看看價格和品質。如果都不錯,以後就這麼進貨也可以,反正比現在沒多少自保能力的時候,扔下傻兒子,帶著幾個郎黨孩子曲曲折折竄出幾百裡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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