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憂卻在這不到一個時辰的悟道中,就已直逼楚河,於是人群開始更加騷亂。
“季公子,你看到了什麼?”
“是啊季師弟,天書之中可有大道?能否為我們講講?”
“我之前聽內院弟子說,恒無之初,古無有形,書中為一片從無至有後的虛霩初開,其中馮馮翼翼,洞洞灟灟,萬道演化,是否為真?”
季憂沉默許久後輕輕張口:“我在其中見到了一位仙子。”
聞聽此言,四周圍滿場嘩然。
凡人所稱的仙是修仙者,而修仙者所稱的仙自然就是飛升後的真正仙人。
但他們不知道,仙子在某個時代,也被稱為漂亮妞兒。
不過曾觀過天書的班陽舒則是完全不信,他入內院後與多位師兄弟論道過。
天書之內是蒙昧未開的天地,大道顯形之初,一片虛無,故而可隨之悟道,並無他物。
這季憂怕是當眾藏私,不肯實言以告之。
“各位,季某先告辭了,天書觀道實在耗費神念,今日需早些休息。”
“咦,還不到亥時啊,真早啊。”
季憂絲毫不顧彆人死活,強滋一泡,轉身離開了悟道場,沿路回到了對麵的碧水湖雅園。
不過雖說感應了天書,他現在仍有難言之隱,那就是錢袋子裡快沒錢了。
上次禮貌搶劫了王教習一兩銀子,花了八九天,先是變成了銅板,最後連銅板都沒幾枚了。
院中弟子若不入內院就沒有供奉,這是天書院的鐵律,不會因某個學子更改。
但就算有,季憂內心也會有些抗拒。
如果沒有親眼見過底層百姓的骨瘦如柴和賣子求生,他或許能和那些世家子弟一樣,覺得世道本就該
如此。
可在玉陽縣的生活那麼久之後,他總覺得仙宗裡的東西幾乎都是帶著血的。
更可笑的是,玉陽縣其實還算是情況好的,最起碼還能活著。
據說在怒河中段,玄元仙府上任掌教為了對抗飛升雷劫,曾抽走一條地脈,致使沿河兩岸在往後的一百多年裡都寸草不生,白骨遍地。
季憂躺在床上,思量到困意漸生,一覺天明。
翌日清晨,霧氣昭昭,朝霞未露,拂麵的微風帶著絲絲涼意。
來悟道場的人明顯少了,而那些沒有來的,大都是因為昨日道心受損。
因為如果感應天書的是楚河,或許他們還能接受。
畢竟他通宵達旦,狂磕靈藥,加上家族天賦,也該是他感應天書。
陸清秋的努力也並不少於楚河,如果是她的話,也不至於毀了彆人的道心。
可偏偏是季憂……
對比一下他們每日從早坐到晚的悟道,這簡直比屙臉上還難受。
“或許修道本就需要張弛有度?”
“入院名額本就和我們關聯不大,當初為何如此拚呢?”
“這風氣似乎是楚河入院時帶起來的……”
“連楚河都不來了,這幾日著實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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