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沒有心愛的姑娘,沒有至交的好友,不知該往何處而去……”
聽到最後一句,周圍的仙門弟子微微一愣,眉心開始微皺。
他們似乎有個朋友,想求他彆說了。
而元辰則擰過頭來,有些詫異地看著季憂。
這一段劇情他其實已經看過了,知道後來仙門公子成功飛升而去,證道一代仙聖,並沒有這樣的轉折。
而此時,季憂的聲音仍在黑夜中悠悠響起。
“既然暫不知去處,仙門公子便想著尋尋來處,於是尋來尋去,他發現自己的祖上竟在一偏遠小鎮,家中曾是一偶
得仙緣的鐵匠。”
“原來我也曾是凡人的血脈。”
“仙門公子決定下山,去往了祖輩過活的小鎮,在此認識了一位名叫季博長的道友。”
“這位季道友風流倜儻,仙姿飄飄,已有無上境界,卻在此做了個小小縣官。”
周圍弟子:“?”
有人好像夾帶了什麼私貨,騷了騷了的,一閃而過。
季憂氣定神閒地繼續道:“仙門公子見他便問,季兄,你可知吾輩修仙究竟為何?”
“季博常便也問他,彆人是怎麼告訴你的?仙門公子便道,家父曾說,修仙便是為了成仙。”
“可……成仙之後呢?仙到底是什麼?人人都想要成仙,可誰又見過仙界究竟是何樣子。”
“季博常便輕聲一笑,指了指腳下。”
“仙門公子聽後似懂非懂,於是決定長住於此,尋找他所說腳下,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彆人都以為他是落魄家族的子弟,與他相處融洽,還有人說要給他介紹姑娘。”
“但仙門公子的家族並不理解他,派人將其請了回來,告誡他,他的目標是飛升成仙,於是他便回了山中,繼續修道。”
聽到這裡,一眾弟子開始撓了撓頭,神情懨懨。
不知為何,這故事沒了之前鬥戰四方那般精彩,平淡的叫人覺得乏味了。
但就在此時的,季憂的畫風忽然一轉。
“直到某一日,一個平靜傍晚,西方湧來無數黑雲。”
“下一秒,麵目猙獰魔族便掠空而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僅僅一日,大地便一片生靈塗炭,死屍千裡。”
“?”
班陽舒忍不住開口:“季師弟,什麼是魔族。”
季憂想了想:“就是一種比人族體魄更強,殺性更重的另外一個種族。”
“那不就是北原的巫蠻?這群醜陋的生物,整日覬覦我族領地!”
“搞文藝創作不可代入現實!”
季憂收回目光道:“此時的七大仙宗關閉了山門,開啟了護教大陣,各自為營,那位仙門公子本也在清修衝境,不問世事,但某一日,他忽然下山迎向了魔族。”
“沒人知道是為什麼,也沒有人可以理解。”
“隻不過後來有人說,他那日其實收到了季博長的一封信,信中說羊娃被砍掉了腦袋,阿婆被挖走了心臟,秀秀被釘死在了牆頭。”
“他進小鎮那日,是羊娃給他帶的路。”
“阿婆住在他的隔壁,說他長得俊俏,要給他介紹個好姑娘。”
“而那個姑娘,就是秀秀,一農戶家的女子,長得隻是一般,土裡土氣,並無仙姿。”
“他此生見過無數仙子,自然看不上這般農女,又覺得仙凡有彆,便百般推辭。”
“秀秀並不難過,隻是見他整日蹲在田間思索修仙為何,憂心忡忡,以為他吃不起飯,曾偷偷給他塞過還幾次餅子。”
“而公子下山時,秀秀已經被釘在了城牆上,如同枯草,迎風搖擺。”
“跑……”
“秀秀還未死透,見著他,彌留人間的最後一句話便是,跑……”
季憂說到此處,停頓了一下,便見到人群之中的白如龍正咬著下嘴唇,眼含著熱淚,差點把周圍的草都薅禿了。
他代入了,非常的感同身受,但許久後他才意識到,自己根本不認識這樣的姑娘。
元辰也聽到愣住,心口仿佛缺了巨大的一塊,手中的丹光都慢慢散去。
被他醫治的弟子麵色蒼白,我是沒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