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跡深處,被稱呼為“中央仙山”的高山對麵。
緩坡上坐著一批靈劍山弟子,正看著前方湧動於天際的仙緣。
而此時,還有另外一人躺在地上,深陷於昏厥之中,生死不明。
卓婉秋正端水而來,和其他幾位弟子一起將此人從地上扶起,開始為其褪去衣衫。
他身上並沒有的太多的傷,隻有心口偏有一寸的地方有個從前穿透的血洞,汙血已經發黑,不過這對一位融道境來說,還傷不了性命。
但,事情怪也怪在此處。
修仙者有神念感應,不會有找不到心臟一說。
唯一的可能就是傷人者是刻意為之,偏偏就偏了這麼兩寸。
更古怪的是先前那場戰鬥,死掉的幾乎都是問道宗的弟子,這也導致了問道宗那邊猜忌紛紛,再未與他們同道。
【記住,不要節外生枝,也不要多管閒事】
【姐夫,你不是說不要多管閒事?】
【不行,靈劍山的弟子要救。】
卓婉婷為公輸仇更換著紗布,腦子裡不斷響起當日在山林之中聽到的對話。
那個名叫季憂的人似乎對靈劍山的弟子心存善意,但她又不知這善意究竟來源於何處。
靈劍山遠在最南邊的玄海之濱,從未與天書院有過所來往。
若那季憂是問道宗的弟子,源於問道宗親傳對自家鑒主的喜愛,這次的手下留情倒也算合理。
可關鍵他不是……
卓婉秋將繃帶紮好,腦子裡還在想著此事的可能性,忽然就看到腰間的山門玉牌一陣發亮。
能夠調動玉牌傳訊的,除了掌教便隻有小鑒主。
她隻是一個山外行走,掌教不可能會傳訊於他,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小鑒主有事找她。
卓婉秋將手中換下的繃帶丟入盆中,走到一四下無人的角落,將玉牌拿出,隨著一陣仙光湧動,鑒主清冷的聲音從中傳出。
“傳令所有弟子,立刻離開岐嶺,若有違令者,逐出山門。”
卓婉秋愣了一下:“鑒主,發生了何事?”
“山裡的不是仙緣,是大禍,對了,撤離之前你去通知一下天書院弟子,叫他們也儘快離山。”
“?”
卓婉秋剛才還在思考天書院與靈劍山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此時聽聞自家小鑒主專門囑托她去通知天書院,更覺疑惑。
那季憂對靈劍山的善意,好像不是單向的……
卓婉秋思量許久後道:“鑒主,丁師姐日前和問道宗一起圍攻了天書院,我說的話他們應該不信。”
“圍攻?”
“嗯,天書院有個女弟子帶了大批靈石,正好山中煞氣阻礙靈元運轉,丁師姐便盯上了他們。”
小鑒主沉默了片刻:“死傷如何?”
卓婉秋抿著嘴:“對方有幾位弟子重傷,公輸仇險些身死。”
“兩宗圍攻,竟還有一位融道境險些身死?”
“本已經打贏,但後來有個武道雙修的弟子跳了出來,禦了七柄劍,公輸仇被他一刺破體,但不知為何對方手下留情,留了他一命,對了,他之前還救過我,說什麼靈劍山的弟子還是要救的。”
“哼,他還蠻厲害的。”
“?”
卓婉秋心中浮現出一個問號,心說小鑒主的語氣似乎有些夾了起來,不知是否染了風寒。
不過,這漲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的誇讚則更讓人覺得奇怪。
沒等她細想,小鑒主的聲音再次響起。
“婉秋,你還是要去一趟的,天書院弟子若不信你,你就去找那個叫季憂的,他若也不聽勸,你就說我會生氣。”
話音落下,玉牌的仙光迅速隱去。
卓婉秋在原地愣了許久,眼神裡透出一股清澈的茫然,她好像沒說那人叫季憂……
另外,遺跡深處仙緣湧動,引得仙宗、世家趨之若鶩,唯恐落於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