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1 / 2)

懷璧其罪 廿小萌 10690 字 7個月前

“你找人就找人,嚇我乾什麼。”

寧予年睨著身邊比他還高出一個腦袋的人,忍不住摸了下心臟。

隻要不是黎淮,誰發現他都好。

“他人呢?”

那人嗓音輕啞,聽起來像飄在天上,出氣比進氣多,萬年戴著雙標誌性的黑手套。

寧予年這才注意到損友已經拽著那副主編不見蹤影:“我說他怎麼無緣無故過來,還要人采訪。”

敢情是又要跑。

男人沒得到想要的有效信息,一言不發就要走。

寧予年三步並兩步跟上去提出交換條件:

“如果人真跑了,之後肯定會來投靠我。你把過往八年,固定到你家買禦錦織的賣家名單擬一份給我,以後他上門我就通知你。”

男人果然停下來,睜著雙睫毛長到離譜的眼睛看著他,像在考察可信度。

寧予年緩慢改口:

“隻要有他消息了,我就通知你。”

男人這才舍得出聲,就差讓寧予年把帽子摘了,九十度給他行禮:

“等著。”

等寧予年從博物館出去,黎淮剛剛坐進那輛黑色奧迪。

副手握著方向盤要追,寧予年卻靠進副駕興致缺缺:“彆人去給自己媽媽掃墓你也跟?缺不缺德啊。”

副手蒙了:“以前火化、下葬您也沒少跟啊……”

不僅沒少跟,甚至還相當樂意。

因為就算假名藏得再好,也極少會有人篡改逝者的名字。

看到就是賺到。

寧予年裝作沒聽見:“看見他愛人長什麼樣沒?”

副手老實巴交搖頭:“沒從車上下來。”

寧予年嘖了一聲:“北郊彆墅區也沒跟進去?”

“業主才能進,門禁卡得很嚴。”

北郊彆墅按棟排號,隻要查清目標人物的愛人住哪一號,身份基本就明朗了。

真相就在眼前,副手以為自己鐵定挨錘,沒想到寧予年眼睛一閉:“來日方長。”

副手:“?”

“回家吧。”

“啊?”

“回林蔭路。”

“……真的不跟啊?”

寧予年睜眼匪夷所思看他:“是你聾了,還是我啞了。”

副手終於在茫然裡選擇了閉嘴。

大概就跟寧予年搞不懂黎淮明知道他不尋常,還這麼放心讓他跟一樣,副手也搞不懂老板明明可以直搗黃龍,怎麼這個時候又拖拖拉拉起來了……

“搞懂了就是你當我老板了。”

寧予年隨口糊弄,想了想還是翻出備忘錄,單開了個“疑點”。

-【今天也沒搞懂】

1.目標人物出於什麼心理留的我?

2.《Zar》副主編為什麼想拍照?

·

寧虞一接到黎淮,視線就黏他身上不動了,覺得他穿白色好看,然後問今天怎麼想起來噴香水。

坐上副駕駛的肖**一臉蒙,黎淮自己也無知無覺:“可能我早上洗了澡。”

“換沐浴露了嗎……”

寧虞自言自語垂首在愛人白皙的頸間深吻兩口,像從一開始提味道隻是找由頭,又趕在他推開以前主動挪開。

黎淮大概靠著他靜了兩秒:

“你有時候聰明的讓人心煩。”

寧虞神色看不出變化,沒幾刻便低低道了歉:“抱歉。”

黎淮嘴上沒說話,但車裡三個人都在觀察他的臉色。

——明顯更煩了。

肖**跟嚴司在前排不敢吭聲。

雖然肖**總嫌寧虞不好,但有時候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認,跟黎淮長期相處是一件很需要勇氣的事。

那種壓力和負能量不會因為你們睡一張床對你格外開恩,隻會因為關係親密,來得更加直白赤|裸。

也就寧虞,不僅受得了,還能忍住脾氣把人往懷裡摟得更緊:

“過段時間就好了。”

黎淮這才稍稍透過一口氣,鬆下點皺起的眉宇。

墓地園區建在後山,位置越深,草坪越空曠,人也越少。

私家車隻能停在大路,幾人下了車還得拿著東西往裡走。

一邊是漢白玉煞有介事圍出來的園子,一邊則更簡潔明了些,墓碑鋪開在遙遙才能望到邊的草地上,沒有“宮殿”,也能一人占一大片。

竇蓮去世那年,黎淮還沒什麼錢,買不起太貴的墓地。

後來寧虞問他要不要換更好的,黎淮也隻是搖頭,說這樣就夠了,更靠近黃土。

唯獨一點就是刻碑繞不開他的名字,可能被人看見。

黎淮不想自己吵到竇蓮,當年挑地方就挑在了最後一排最後一個。

他步子始終慢吞吞的,順著瓷磚鋪砌的小路跟在寧虞和肖**身後,眼神飄忽不定。

等走到,寧虞點香鞠躬拜了三下,便原路退回車上等。

肖**就很忙了,前前後後又是燒紙錢,又是點香跪拜,邊乾這些嘴裡還邊跟著念叨。

來來回回無非那麼幾句,給師母彙報黎淮身體健康,吃穿不愁,讓她不要擔心。

偶爾也說兩句自己兩個兒子的事,竇蓮當年對他是真好。

“等小的那個再長大點,也帶回來給您看。”

肖**跪在地上笑得傻兮兮的,外套扣子都不知道解,蹩手蹩腳把兩個兒子的照片和小視頻,扒出來給墓碑上那個麵容跟黎淮七分像的女人看。

竇蓮長得是真漂亮。

黎淮跟她一個美人胚子刻出來的,眉眼像到極致。

“我們工作室最近來了新人,小夥子真是帥慘了,身材好,跟我們黎淮處得也好,是不是師母您終於聽見我前幾年罵寧虞那些話,發現他出軌,立馬給派新的來了。”

肖**跪在墓前絮叨,提黎淮跟提他自己的孩子一樣順口:

“雖然寧虞一直陪了黎淮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但我還是希望黎淮換一個,寧虞心太野,太能忍,戾氣太重了不吉祥。師母您在天之靈,要是看那新來的小夥子還順眼,就時不時給他腦袋瓜裡點撥點撥,更討黎淮喜歡點。”

黎淮聽了半天,臉上終於有了點笑,氣笑的:“你就這麼喜歡寧予年?”

“喜歡啊!又年輕又有禮貌,品味好,還能陪你說話、聊天、看劇、看電影,穿你給他買的衣服跟量身定做一樣,就帥。”

黎淮心說當然帥,那衣服就是人家自己買的高定,不合身也很難。

認識短短一兩天,肖**已經數了好幾分鐘寧予年的好:“最主要還是他慘。”

這也是黎淮最想不通的一點。平時看人挺準一人,怎麼到寧予年就一口咬死孩子慘了。

“他不就是很慘嗎!疼愛他的養母病逝沒兩年,剛成年就被自己一心謀權的養父從家裡趕出去,異國他鄉,今天做鳳冠那個不還說他們是街頭快餓死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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