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陶永傑就再次對寧予年表示了肯定:“我發現你是真的很會說話。”
中國人就喜歡這樣的,也不直接拍馬屁,但就是要馬屁氛圍很濃。
寧予年很懂地接了四個字:“馬馬虎虎。”
又一個標準的中國式謙虛。
兩人皆是一陣大笑。
沒一會,寧予年主動說他夫人委托的寶石已經找到藏家了,預計半個月就能到手。
但陶永傑今天喊寧予年出來,除了完成老婆大人的委托,他自己私心裡也對這個年輕人很好奇:“你們家當年領養的明明是個男孩,怎麼一直對外宣稱是女孩?”
寧予年眼也不眨,笑得半真半假:“算障眼法吧,對外說是女孩大家不太會上心,後來不是還把我扔國外了。”
這是倪向榮早跟他串好的詞,畢竟被一個小孩耍了,實在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事。
當年後麵那一係列的鬨劇也隻有倪向榮幾個近親知道。
“但我看他們好像也沒怎麼管過你。”
陶永傑說話是很直的。
寧予年笑容絲毫不變,吐出四個字:“都是曆練。”
陶永傑心知肚明挑了下眉。
寧予年的聰明和普通人的聰明不一樣。有些人的聰明一看就是敷衍糊弄、講漂亮話。
但寧予年是你明知道他聰明,也不影響你接收他的真誠。
陶永傑越看眼前的年輕人越滿意,兩人信口胡聊,不知不覺天色就晚了。
本來陶永傑應該做東請寧予年吃晚飯,但實在是後麵還有個局排不開。
他想著君品正好在法國新開了一個三公頃的酒莊,產量就幾千品,很少,鬼使神差便向寧予年發出了出行邀約:
“到時候如果你不忙,可以帶著你追到手的對象跟我們一起過去逛逛。上次我沒去成老爺子壽宴,他們視頻刪得又快,我都沒看著。”
話到這裡,雖然兩人下午一個關於度假村的字都沒提,但其實心裡已經都很明白了。
寧予年還是那副寵辱不驚的笑臉模樣:“那看來我就算為了去酒莊,也得抓緊追了。”
陶永傑拍著他的肩,直說要不是他那傻兒子早早名草有主,他肯定忍不住要給兩人介紹。
寧予年立刻擺手:“您可彆害我,我前兩天好不容易摸著的門檻。”
陶永傑又是開懷大笑。
兩人分開的時候,寧予年站在霓虹閃爍的街邊一直目送陶永傑上車,才叫副手來接他。
他本來對倪向榮這點家產的興致,僅限於逼著寧虞把戴菱的遺書拿出來,然後就甩手不乾,但倪向榮非要把無辜的人也扯進來。
他看這老頭就是手裡東西太多,念想才多。
等他手裡什麼都沒有了,多半也就不想了。
陶永傑隻是開始。
寧予年等車之餘,一眼掃到了旁邊的珠寶店。
他心裡一動,抬腿進去了。
一號彆墅裡。
黎淮趁著催債的肖**在劇組受難,搬回北郊的本意是打算休假,隨便撿點新出的電影、電視劇看看。
結果那網文作者不僅沒受打擊,還出乎他預料的有耐性,這幾天一聲沒吭,吭聲就一口氣交了三版梗概和大綱。
還讓李德金直接把她微信也推來了,一副打算認真乾的樣子。
黎淮收了錢,挑挑揀揀還是看了一眼。
-“應付你讀者夠了”
但那邊不滿足,說希望水平至少能和《懸障》差不多。
像她這樣包袱比能力重,壓根什麼也寫不出的人,黎淮見過不少。
他手裡有很多曾經拿過大獎、一字千金的常客,都是名字往外一說就得上熱搜的,導演、編劇都有。
這作者非得花錢給自己找不痛快,黎淮閒得沒事,奉陪也就奉陪了。
話也懶得多說,拿著那邊發來幾版大綱就是一通改。
嚴管家在書房外,端著果盤想敲門進去。
寧虞給他截了胡,示意他來。
嚴管家眉開眼笑就把果盤遞過去了。
他每天守著宅子足不出戶,這段時間兩位主人家的事隻能靠嚴司遞點風言風語,什麼關於“分手”的言論沒少聽。
不管彆人怎麼看,他以及他們整個一號彆墅的傭人都是非常喜歡黎淮的。
雖然話少了點、笑少了點,但其實待人寬厚,從不提過分的要求、苛責誰。
現在管家看著黎淮終於跟老爺搬回來,兩人感情好像也沒什麼大變化。
老爺還跟以前一樣把果盤放到先生手邊,然後下一個動作便是從背後把人圈在書桌前。
管家心滿意足轉身離開。
殊不知黎淮伏在桌案,眼也不抬的下一句便是:“不是說好了不要亂碰我。”
寧虞立馬舉起雙手站直,尷尬了一下:“……習慣了。”
像現在這樣的狀況,今天之內發生了很多次。
寧虞承認有的時候是他故意,但有的時候是真沒注意。
黎淮不管他自己搞自己的,寧虞倒也沒繼續乾什麼,帶上門就出去了。
黎淮估計他總算知道自討沒趣,結果沒到半刻房間裡便再次響起了腳步。
黎淮一看到那隻戴著戒指的手,再次從他背後撐到桌上,瞬間煩了:“你再這樣就搬出去!”
但他耳邊響起的是另一個聲音:“我還沒搬進來怎麼搬出去?”
黎淮一愣,回頭看到的竟是寧予年那雙無辜依舊的大眼睛。
書房房門緊閉依舊,黎淮後知後覺望向兩人身後大敞的窗戶,以及這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套上戒指的手指。
寧予年理直氣壯把自己的莫比烏斯和他的擺到一起:“怎麼說從今天起也是一家人了,肯定得整整齊齊。”
黎淮:“……”
所以就要三個人戴一樣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