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總最近好像經常胃不舒服”
-“要不要讓他休息幾天”
黎淮看到消息的時候,剛跟著畫完壁畫的春棠回到家裡。
他嘴上跟春棠毫不留情說著肖**這不好、那不好,實際打出的字卻是。
-“他一直玻璃胃,你們晝夜顛倒,作息也不規律”
-“放了吧,劇組的事你能接就接,還是讓他繼續煩我”
但肖**放了假,第一件事也不是回家。
而是捎了點東西去公墓給竇蓮磕響頭,說他肯定看好黎淮,不讓他變成師父那樣。
當天晚上,寧予年終於渡劫結束下班回家。
本來剛進家門人還站得挺直,等到進客廳一見到黎淮,骨頭立馬軟了。
癟著嘴就壓到起身迎接自己的人身上,嘀咕他一天天真是遭了大罪。
春棠看旁邊傭人如常乾活的臉色也能知道。
寧予年在家跟黎淮這麼膩歪撒嬌肯定不是一回兩回,大家早就習慣了。
黎淮倒是也吃這一套,任他那小男朋友摟著腰,動手幫忙解開了領帶和領口扣子。
寧予年哇啦哇啦就開始分享自己上班的二三破事,並不介意黎淮可能根本聽不懂。
張元估計那些高層、董事,明天就會借著他品行惡劣的由頭,集體辭職脫身。
等上了飯桌,寧予年看端上來的菜裡有海鮮,順嘴就問了黎淮今天上門客人的事:“我開會閒得沒事,也看了一點那個劇本,意外得感覺還不錯。”
結果黎淮搖頭:“不錯歸不錯,但根本不是那個人寫的。”
寧予年疲憊的大腦,遲緩運作半天才“啊?”出一聲。
本來這個本子,黎淮確實打算按不熟不接的原則處理,但今天寧予年發來的文檔他看了一眼。
確實還挺有意思。
主要是那個海邊的大環境刻畫得很好,接地氣,人物實實在在泡在海水裡,故事氛圍很出眾。
所以那人要上門,黎淮還是讓他上了,反正也沒說上了門就一定得接,聊兩句也無所謂。
結果等他滿心歡喜把人迎上門,發現來人跟他想象中質樸乾瘦的形象相去甚遠。
“那劇本寫的就是主角出海,實際他自己根本沒出過。我隨便挑了幾個出海的日常問題,他都答不上來。”黎淮捏著筷子也開始分享自己今天的事。
可能他自己沒察覺什麼,嚴管家立在一旁卻是笑彎了眉毛——這種場麵在這個房子裡其實不常發生。
首先寧虞的工作性質就決定了他沒法像寧予年這樣,不管不顧一通把公事拿出來分享,其次黎淮也基本不和寧虞細說故事。
畢竟寧虞也不感興趣,就沒興致。
原本餐桌寧予年跟黎淮麵對麵坐挺好。
但現在春棠來了,寧予年很大方地挪到寧虞的位置上,把麵對麵的名額讓給了春棠。
眼下邊吃邊誇廚娘的手藝,說公司秘書給他點的外賣,實屬清湯寡水難以下咽。
寧予年無疑是個很適合聊天的對象。
他聽黎淮說話不是隻是聽,還會讓黎淮舉例仔細說:“我記得那劇本裡還挺多方言的。”
說到這個,黎淮就來氣:“我當時看他創作意圖那些聊得牛頭不對馬嘴,直接就說這個本子不是他寫的嘛,結果他堅持說是,答不上我問的風俗習慣,隻是他年紀小接觸得少。”
然後黎淮一不高興,直接現場百度了幾句方言,問翻譯成普通話什麼意思。
那人卡殼半天,連簡單的“計咋”是臭美、作的意思都不知道。
“還不如張行止上回在南塘知道得多。”
黎淮是真覺得掃興,本來要是聊得來,他花點時間做做功課,把這本子接了也是樂意的。
但這是覺得他像傻子嗎,拿忽悠資方、製片方那一套來糊弄他。
寧予年則是覺得自己上班把人上傻了,聽黎淮主動提起張行止的名字才想起:“鐘亦前幾天找我了,讓我把鄧臣曆的聯係方式推他。”
黎淮:“他看過臣曆劇本了?”
寧予年點頭:“他找我要,我問了一嘴臣曆就發他了,估計是覺得還不錯,打算聊一下。”
黎淮心情稍微好點了:“臣曆是不錯的,跟鐘亦關係很好那個編劇華安也不錯。如果合作的話,應該是華安帶著臣曆寫。”
華安就是兩部《邏輯美學》的編劇,實力有目共睹。
他們聊天的時候,春棠也不說話,隻是坐在旁邊聽。
眼神絕大多時候都停留在黎淮身上,極偶爾才會看寧予年一眼。
一般正常人都受不了,但寧予年不知道腦子裡哪根筋沒搭對,好像就還挺好。
也不跟黎淮鬨。
但其實寧予年隻是人前不鬨,人後胡攪蠻纏,都是要找黎淮補回來的。
自從春棠過來,黎淮就拎包入住了他的小房間。
用寧予年的瞎話說,倒不是故意總把他往床上帶,主要是廟小沒彆的地方可待。
眼下兩人一進房間,寧予年又開始耍賴。
好像上班跟上床是兩套精力體係,完全不會聯動影響。
黎淮推人想讓他先洗個澡,寧予年反手就要拽著他一起。
房間小,浴室自然也小。
黎淮除了當年在租房閉關那段時間,剩下就沒在這麼窄的淋浴間裡待過。
兩人擠在裡麵肉貼著肉,頭頂的淋浴一開,周遭水霧四起。
寧予年撐在牆上其實覺得有點燙:“之前我就想說了,你洗澡用的水比我熱多了。”
黎淮不甚在意:“寧虞也這麼說,那下次還是分開洗。”
寧予年:“?”
寧予年:“為什麼要分開?”
黎淮也:“?”
“不是你自己說燙,我跟寧虞就基本不會一起淋浴。”
“那是他不願意克服困難!你不要總拿寧虞的習慣連坐我!”
黎淮失笑:“不就這一次,哪來的‘總’?”
寧予年今天腦子是壞的,直接放棄舉例:“反正就是有,而且經常。”
等他們黏在浴室把前戲做了個七七八八,水也等不及擦了,寧予年抱著人出來就準備乾。
結果兩人耳邊忽然傳來幾聲悶響。
像是有人在外麵敲窗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