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因為自己害怕黎淮, 照顧不周,給了少爺可乘之機,心中一直有愧, 隔三差五就要悄悄去客廳入口晃一圈, 著急老爺怎麼還不回。
她不理解先生有老爺那麼完美的愛人在枕邊伴著,怎麼還這樣。
對象甚至是老爺的養子。
地點就在家裡!
白天的幾次勘探都還好,到晚上外麵的天漸漸黑了,少爺像是終於按捺不住坐到先生的沙發上!現在直接整個人都趴了下去,被椅背擋住!
不用想也知道兩個是在乾什麼!
“看出什麼了?”一個男聲在旁邊問。
小琳下意識:“少爺太過分了!怎麼能對自己小媽動手!”
“小媽?滾你媽的小媽!”
肖波波這驢脾氣, 當場就不樂意了:“先生就先生,老師就老師, 誰是寧虞兒子他媽!新來的吧?會不會說話?”
他這一嗓子出來, 大廳所有傭人都朝他們的方向望。
小琳“偷窺”被抓個正著,滿臉脹得通紅, 羞愧之餘還被眼前邋裡邋遢的大叔嚇了一跳, 一句“進小偷了”就卡在嗓子眼門口。
寧予年起身也朝那頭望:“你每天在家足不出戶, 業務還挺忙。”
又是太太,又是助理。
他在背調黎淮的時候“見”過肖波波。不得不說這個人不管是照片、還是真人,都跟黎淮格格不入,跟這幢房子也不入。
身上外套、西褲全都皺巴巴的,胡子拉碴。
但寧予年知道他不缺錢,著裝蹩腳點就是身邊沒人幫忙, 老婆在美國帶孩子, 自己獨居拾掇不清。
黎淮猜著肖波波今天也是要來催債的, 無非早晚問題。
寧予年伸手想把他從沙發上拽起來,黎淮不僅沒應,還扭頭側了個身子, 麵朝沙發裡,企圖裝作自己沒睡醒。
肖波波過來一屁股做到獨立沙發上,拿起背後的抱枕便朝黎淮頭上砸:“還裝?幾點就睡,晚上還睡不睡了?這個房子裡沒人能治你了是不是,成天睡。”
不客氣程度讓人咂舌,小琳被嚇得到處找嚴管家,卻被旁邊的前輩們攔下,言簡意賅給她介紹,如果這世上誰說話,先生一定聽。
那隻有肖波波了。
“你是寧虞兒子吧?我知道你。”
肖波波不喜歡寧虞,自然不會給寧予年好臉色。
他隨手從皺巴成醃菜的外套口袋掏出名片拍到桌上便不再看,掀掉黎淮身上的薄毯就要把人從沙發上揪起來。
黎淮很快躲到寧予年背後:“你發什麼瘋。”
“我還想問問你,你給胡有為發的什麼瘋!”
“是他搞不出鳳冠,還想夾帶新劇本給我。”
“那他劇組現在因為你一直不鬆口鳳冠,行程耽誤一天,白燒一天錢誰受得了?”
黎淮說起這個就煩:“那就不要管我的意見,下次彆再找我改劇本不就行了,這很難嗎?”
找他改劇本一共就那麼幾條原則,其中之一就是既然找來了,就不要不聽話,如果不聽話,就不要再來第二次。
肖波波糙老爺們一個,瞪著眼睛凶得狠,懟在寧予年麵前音量往上一飆,瞬間吼得他直閉眼:“那你不是脫褲子放屁!胡有為這種掉錢眼裡去了的能放過你?”
“那他就活該受我氣。”
黎淮“唰”一下摁著寧予年從沙發上站起來了。
旁邊親自過來倒茶的嚴管家,對眼前兩人唾沫橫飛的場麵早就見慣不慣了。
黎淮:“羊毛出在羊身上,他那麼人心不知足的人,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把我名字抖出去。”
肖波波簡直氣得牙癢癢:“那你也不能隔三差五這麼跟他賭吧!萬一哪次衝動了呢?你也知道你自己有時候說話真的很氣人。”
爭吵裡,兩人都沒注意寧予年越來越微妙的眼神。
如果不是“李”,其實是“黎”的話,要說編劇裡有哪個名字可以拿來威脅人,寧予年感覺自己應該是猜對了。
雖然當年他才十幾歲,但那件事過於轟動,直到現在網上都能搜到不少新聞和猜測。
“那讓我接的采訪那個呢?”黎淮裝作沒聽見他的指控,甚至反過來追究肖波波的責任,“這個給他新劇炒熱度的采訪也是你答應的?”
肖波波果然氣焰消了:“采……就采一下唄!多大事,又不拍你照片!”
“胡有為給你塞錢了吧?”
黎淮瞬間戳穿:“胡有為給了你多少,分我一半我就去。”
肖波波又不乾了,叫著嚷著他要養孩子。
黎淮轉身就走:“那你自己養吧,反正也不是我的孩子。”
肖波波拽住他:“你他媽……我差點被你打馬虎眼搞忘了,鳳冠呢,我是因為你說知道鳳冠找誰搞才來的!”
“不就在你麵前,名片好好遞到彆人手裡吧,天天就知道跟我囂張。”
黎淮說完,當著他的麵便掰過寧予年的臉,在他唇上蜻蜓點水來了一下:“你朋友這麼多,搞定一個拍戲用的鳳冠不難吧?”
肖波波當時一下人就傻了。
……這不是寧虞兒子?
在外麵沾花惹草固然可恨,但要說誰狠,還是搞兒子更狠。
肖波波心裡瞬間就平衡了。
這次寧予年沒有第一次衣帽間裡被突然襲擊那麼愣,但黎淮也更精了,嫖完就跑,一點給他談條件、加碼的機會都沒有。
隻有嚴叔記得追著他問要不要吃夜宵,他這一覺,兩餐沒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