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就這麼在病房裡湊合了一頓晚飯。
吃完,梁欣欣還是沒醒。
楚唯征不放心,醫院裡人多,萬一混進來什麼危險分子,後果不堪設想。
乾脆,彆再這裡等了。
他把梁欣欣抱了起來,送去自家車上:“媽,我得去上班了,路上注意安全。”
卓瓔點點頭:“去吧,到家我和阿月扶她上樓,說不定到時候她已經醒了。”
楚唯征目送車子離去。
到了辦事處,一忙就停不下來。
他特定留心了一下北京過來的,每個亡魂他都要打聽一下,認不認識裴道軒這個人。
得到的全是否定的回答。
第二天早上跟薯仔交接班,他卻沒有走。
而是攔著薯仔,問道:“生辰八字,生死禍福,怎麼算?教我。”
薯仔驚呆了:“你居然想學這個?你不是說你不感興趣嗎?”
“彆廢話。”那都是以前,現在他很感興趣。
他必須儘快弄清楚,裴家的那群冷血動物到底在搞什麼。
死了還是沒死,是迫於無奈躲起來了,還是真的冷血無情?
都要搞清楚。
還有梁家的這幫自私鬼,他也不想放過。
都是傷害欣欣的人,一個也彆想跑。
薯仔這會兒反正沒事,便去自己辦公室,拿了幾本書出來:“每天給你講一個鐘,夠嗎?”
應該夠了。
楚唯征求知若渴,哪怕一晚上沒睡,也要打起精神學習。
上完薯仔的一對一私教課,已經上午十點了,他趕緊回家。
他去一樓主臥敲了敲門:“媽?”
卓瓔吊著膀子,不想動彈,喊了聲進。
楚唯征推開門,一看傻眼了,趕緊走到床前:“媽,這是怎麼了?”
“梁家二太太派人暗殺欣欣,正好我出門,想給欣欣請個私家醫生過來,看看她怎麼還不醒,當時我穿的是前天借給欣欣的風衣,他們認錯了人。還好你昨晚請了個保鏢,及時把我推開了,要不然……”卓瓔想起早上的驚心動魄,不免心有餘悸。
楚唯征非常生氣,沉聲道:“凶手抓住了嗎?”
“保鏢把他抓住了,在保姆房看著呢,你自己去問吧。”卓瓔靠在床頭,一臉的疲憊。
要問她後悔嗎?
她帶回來的可是一個燙手山芋。
不,她不後悔。
彆說這是阿征的女朋友,就算隻是陌生人,她也不忍心看到一群大人欺負一個十八歲的孤女。
這太缺德了。
就是不知道她這膀子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比如伸不直啊,下雨天就疼啊。
真要是那樣……
哎,也值了,起碼換了一條人命。
卓瓔很快說服了自己,笑著閉目養神。
樓下響起跑車引擎的轟鳴,審訊完殺手的楚唯征,直接出去了。
他在山腳停下,點開虛空中隻有他們看到的厲鬼通緝令。
選了一個難度五顆星的,接下。
開到厲鬼盤踞的太平山半山腰,他從車裡下來,徒手攀岩,去了山穀最底部。
他選了一處相對平坦的位置畫下了封印符咒,設下了抓鬼陣法。
很快,他在一堆野蠻生長的荒草裡麵,找到了十年前墜毀的車輛。
下麵壓了足足十幾具骸骨。
這是富豪榜第二的邵家失蹤的小兒子一家。
三個孩子加一對夫妻,太慘了。
五個冤魂化作了地縛靈,十年間,不斷騷擾過往車輛,每逢忌日,就會有車出事或者失蹤。
光是掉下同一個位置的,就有七輛,所以這裡一共十幾具骸骨,被荒草掩蓋。
凶險異常。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招惹這裡的厲鬼。
但是現在,他隻好鋌而走險。
畢竟厲鬼索命不會留下任何證據,他家裡有個警察弟弟,爸爸又是一輩子合法經營的老古董,他不想讓他們難做。
他拿起刀,割開自己的手心,把厲鬼往自己這邊引。
白天的厲鬼一般都在沉睡,等著晚上再出來惹是生非。
被驚擾的厲鬼也有起床氣,張牙舞爪地就往他身上撲來。
他扭頭就跑,直奔陣法中央。
陰風乍起,冤魂哀鳴,緊追不舍,一個接一個從陣法入口撞了進來。
數量太多,他一個人未必能承受得住,隻能咬緊牙關,堅持到最後一刻。
嘴角被咬破,鮮血蜿蜒而下,烈烈風中,他冷冷一笑,將最後一隻厲鬼引來。
“封!”一聲怒喝,他關閉了入口。
法陣如牢籠,一點點收緊,最後化作一隻玻璃瓶,落在他手中。
當天中午,他去梁家的靈堂憑吊。
留下一隻開了封口的空玻璃瓶,揚長而去。
剛回到車上,他就因為釋放厲鬼遭到反噬,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耳邊響起一個沒有感情的聲音:“違規操作,倒黴三年,鑒於你是為母為女朋友報仇,情有可原,且今天的受害者與厲鬼之死有關,本次懲罰可以撤回。請在七十二小時內將厲鬼捉拿回地府,免於責罰。倒計時開始??”
楚唯征挑眉,今天的受害者都在梁家靈堂這裡,居然有人跟厲鬼之死有關?
他擦了把嘴角的鮮血,準備找梁國興問問知不知情,順便……送阿烽一個破案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