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定情信物(1 / 2)

下一刻,一包銀子落在了太子的手中。

“一點謝禮,不成敬意。”蘇亦行滿臉都是通曉人情世故的機靈勁兒。

三郎看著手裡的荷包哭笑不得:“你這...這是...”

“我知道,也就五十兩。大概夠不上你幾個月的月俸。但我家中不讓我管錢財,都是二哥管著,我身邊隻有這些了。”

他把荷包塞回了蘇亦行的手中:“你說的不錯,這些銀兩確實夠不上我幾個月的月俸。我想要的好處——”

話音未落,蘇亦行便將銀兩放下起身,一邊後退一邊施禮道:“天色不早了,今日多有叨擾,告辭了。”說罷轉身要走。

可是蘇亦行的手剛摸到門把手上,一隻手自她頭頂按住了門。蘇亦行緊貼著門不敢轉頭,卻還是能感覺到耳邊的呼吸聲。她的手暗暗握住了早前藏好的刀。

“怎麼,我幫了你,你翻臉就不認人了?”

蘇亦行鼓足了勇氣轉過身,一抬頭便對上了他笑意盈盈的雙眸。寒星一般的眼眸倒映著她驚慌失落的臉:“我...我是真心實意多謝你的幫忙。隻是你想要的好處,我給不了。若是你非要,那我...我肯定是抵死不從的。”

她聲音顫抖,語氣卻是堅定的。

三郎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輕笑:“想多了。我隻是想,若是以後見不到你了,至少給我留個念想。你可有什麼親手做的東西,哪怕是寫首詩給我也行。”

蘇亦行用力搖了搖頭:“寫詩是萬萬不可。”

這若是被人發現,便是私相授受,彆說選秀女不成,肯定還要遭人唾罵壞了名聲。

三郎等得不耐煩,忽然自她手中扯出了絹帕:“就這個吧。你放心,我一定好生收藏,不讓旁人見著。”

蘇亦行想搶,他卻高舉過了頭頂。蘇亦行這才發現,眼前這個男子也太高了,她就算跳起來也沒法從他手上把絹帕搶回來。而且那樣的話,又好像要撲進他懷裡,實在不妥。

掂量了一下如今的局麵,她也隻好作罷,但還是不放心地囑托道:“那...那你收好了,千萬彆被人瞧見。不然...不然可就說不清了。”

“我答應你。”他鬆開了手,親自拉開了門。

蘇亦行走了出去,帶著雲朵打道回府。太子瞧著蘇亦行遠去的背影,揉了揉掌心的帕子,還帶著她手中的餘溫。

蘇亦行回到自己言府,在自己屋子裡坐定整理著思緒,敲門聲便響了起來:“妹妹,睡了麼?”

“還未曾。”蘇亦行摘下了發髻上的簪子,披散了頭發。蘇衍走了進來,將一隻布袋子放在了梳妝台上。

她轉過頭瞧著他:“這些是什麼?”

蘇衍打開袋子,取了些瓶瓶罐罐出來:“我想過了,太子的喜好雖然打聽不出來,但他一定不喜歡醜姑娘。所以我給你帶了這些東西。”

他說著拿那些東西塗抹在了她的臉上,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將蘇亦行塗得黑漆漆的,還教了她如何將自己打扮得醜一些。蘇亦行聽得很認真,學得也快。

他一邊塗抹一邊道:“我這幾日出去打聽過了,東宮裡頭的娘娘們不多。侍妾且不必說,唯一有一個主事的施良娣一直受寵,你可彆招惹上她。當然扮醜這一招不到必要不可使出來,畢竟有欺君之嫌。”

“那該如何是好?”

“這你倒也不必擔心,聽聞進入東宮以後還有遴選,若是資質不符,也會被篩下來。你進去以後仔細打聽著,讓自己過不了遴選是最好了。”

蘇衍端詳著自己的傑作,目光無意中瞥向了一旁梳妝台上的頭麵首飾:“這些又是舅母送來的?”

“不是。今早幾個也要參選的秀女來尋表姐玩兒,表姐便邀了我去說話。這是她們送的。”

蘇衍眯起眼睛思忖道:“小五,以二哥我熟讀百餘話本的經驗來說,越是這樣無事獻殷勤的,越是可怕!你可千萬留個心眼兒。”

“我心中有數的。這回能不能落選,可全看她們了。”

蘇衍壞笑了起來,刮了一下蘇亦行的鼻子:“不錯不錯,深得二哥我的真傳。你千萬記住了,平時不要表露你要打退堂鼓的心思,但在遇到有權勢的人物時一定要及時示弱。畢竟她們若不想你參選,可就不是小打小鬨就能了了。”

“我知道。審時度勢,娘親教過的。”蘇亦行拿著鏡子照了照,黑了一大圈,眼睛也小了,臉上還點了幾個麻子,確實醜了許多,她癟了癟嘴,“這也太醜了。”

“醜歸醜,有用就行。方才我如何畫的,記住了沒有?”

蘇亦行點了點頭,蘇衍將那些東西規整好,讓蘇亦行貼身藏著以備不時之需。

蘇衍離去之後,蘇亦行才來得及回想今日三郎說的話。她心中思忖著,三郎對她有意,那肯定是不希望她嫁給太子的。所以告訴她的事情一定是與太子的喜好相反,她隻需要照做便可。

而此刻,太子剛剛回到東宮,伴讀裴朝夕前來求見。他一麵換下便服,一麵對身旁的公公道:“小忠子,傳他進來。”

裴朝夕進入太子寢宮,他正坐在西窗下的塌上,手中握著一方絹帕。看起來像是條女人用的絹帕,上麵還繡著幾朵小花。隱約可見角落裡還繡著字,但是他沒看清。

裴朝夕躬身施禮:“拜見太子殿下。”

“免禮。”

太子看起來心情不錯,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這帕子。

“殿下,昨日刺殺之事大理寺和刑部已經調查出了結果。”

太子臉上的笑意消失,恢複了往常的冷峻:“高啟源是受何人指使?”

“名冊在此。”裴朝夕自袖中取出,雙手捧著遞到了太子麵前。

太子將帕子塞進了懷中,接過名冊翻看了起來。他眉頭也漸漸皺了起來,仿佛方才那個滿眼含笑看著絹帕的人隻是一道幻像。

“名冊不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