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三郎,喝藥(1 / 2)

她揣著那湯婆子,心裡覺得又甜又酸。一直到夏青青她們過來,才恍惚回過神來。

夏青青也不含糊,撇開丫鬟們便要背著蘇亦行回去。蘇亦行原是要推脫,可是剛一起身,腿一軟又跌坐在地,夏青青不由分說將她背起來。

蘇亦行輕聲道:“扶著就行,我能走的。”

“你還沒我爺爺的紅纓槍重,這麼輕,是該回去多補補了。”

夏青青將她背回來放在塌上,雲朵撲了上來,驚慌失措道:“小姐,這是...這是怎麼了?”

夏青青露出了一絲愧疚之色,轉頭命自己的丫鬟:“可兒,去取我的傷藥來。”

郡主也吩咐道:“蓮兒,去備下熱水。”

尚青雲扶起雲朵:“你昨夜守了一夜,想必也是累了。這兒有我們照顧著。”

雲朵欲言又止,便是有她們照顧,她才不放心。這三個黑心黑麵的千金大小姐,昨兒個命人綁了她關在裡屋。晚上回來三人也不說話,隻是命人放了她,卻不告訴她小姐怎麼不回來。

雲朵焦急想去找,又被侍衛攔著。她擔驚受怕,生怕蘇亦行出了事。若真是如此,她是陪她一起來的,卻不能一起回去,到時候也是沒臉見二少爺了。

雲朵胡思亂想了許多,甚至連死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見到蘇亦行,決然是不會再離開她了。

夏青青掀開了蘇亦行的裙子,撩起褲腿,兩條纖細白2嫩的腿上赫然是幾處淤青。

雖說昨日蘇亦行靠著三郎跪了一夜,分擔了重量,底下也有墊子,可到底是跪著,這會兒腿都麻了。隻是淤青看起來唬人,實際沒有那麼疼。

郡主上前查看了一下,鬆了口氣,還記得以前宮中有位才人得罪了皇後,被罰跪了三個時辰。自那以後便再也走不動路了。

夏青青接過可兒遞來的藥,低聲道:“這藥是我爺爺贈我的,他行軍打仗的時候,軍中都用的這傷藥,十分管用。”

鐘艾也遞過了一隻錦盒:“這裡麵也有祛疤的白玉膏,我小時候摔倒劃破了胳膊,就是塗的這個。”她提起袖子,“你看,一點傷都沒留下。”

夏青青俯身替蘇亦行塗藥膏,尚青雲在一旁沉思良久,緩緩道:“行兒,此次是我們三人不對。合當我們向你賠不是。”

雲朵哽咽著說道:“賠不是有什麼用,我家小姐雖不是金尊玉貴,可在也是知州之女。自小家中寵愛,連句重話都沒人同她說過。她平日裡心善,總是喜歡幫彆人,可怎麼偏偏好人沒好報,要受這樣的罪?”

這一席話說得幾人更是無地自容,蘇亦行扯了扯她的衣袖:“雲朵,你累了,回去歇息吧。”

雲朵抹著眼淚退了出去。蘇亦行腿上的傷藥塗好,夏青青便親自照顧著她睡下了。簾幕拉上,蘇亦行從懷中取出了那湯婆子,捧在掌心裡還有餘溫。

她方才心不在焉,沒有注意到屋子裡發生了什麼,隻是想著三郎的事情。

原先她對他是沒什麼心思的,可此刻她心中卻止不住回想起此前相處的點點滴滴。蘇亦行捂著跳動的心口,心亂如麻。

她這是怎麼了?以前和哥哥們相處也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即便是後來去了學堂遇上那風雅的小哥哥,也隻是欽佩他的人品和才華,不曾有過這樣的臉紅心跳。

莫非是跪久了,吹了一夜的風,著涼了?

蘇亦行昏沉地睡了過去,而此刻的承德殿內,太子裹著被子連打了幾個噴嚏。宮人正替他揉捏胳膊。

司南躬身在一旁伺候著,滿眼焦急:“主子,您昨兒個也太不疼惜自個兒了。不過是個小小的秀女,您讓奴才去照應著便可,怎麼還親自去吹了一夜的風?”

太子又打了個噴嚏,隻覺得胳膊酸痛:“你懂什麼,他日若是她知曉了我的身份,想起昨日跪的那三個時辰,豈不是要恨死我?”

“她一個小小秀女,哪裡敢恨殿下您呢?這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那這恩賜予你可好?”

司南不敢再言語,他伺候太子這麼久,就沒見過太子對哪個女子如此上心。以前彆說是上心了,宮裡的那些良娣侍妾在太子眼裡,怕是和木頭樁子無異。

小宮女端來了湯藥,淩鉉初皺起了眉頭:“這太醫院熬的藥最是苦,拿走拿走。”

司南忙不迭跪了下去:“太子殿下,您若不顧及自己的身體,便是奴才失職。奴才就是萬死難辭其咎,還請主子喝了這藥吧,良藥苦口啊。”

淩鉉初自袖中抽出了那帕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我不是不喝,而是有人要給我熬藥。”

“您都這樣了,還要去麼?”

“你去安排下,彆讓閒雜人等打擾。”

“喏。”

蘇亦行休息了幾日,腿腳便能走動了。可是宮規卻落下了一大截,嬤嬤們管教嚴厲,特意將她留了下來,一直到月上柳梢頭,這才放她回去。

蘇亦行腰1酸腿1軟,一路往回走一路捶著腿。雲朵在前方提著燈籠照著路。

忽然,她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三郎身威風凜凜的白色盔甲,一手扶著刀正領著侍衛們巡邏。他身形高大,模樣又俊秀,蘇亦行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似乎也瞧見了她,停下了腳步,身後有人喝道:“何人半夜隨意走動?”

太子帶著人浩浩蕩蕩走了過來,火把照在蘇亦行的臉上,映得人臉都紅彤彤的。

太子身後的侍衛欲上前拿人,他擺了擺手:“這是含涼殿的秀女,不是閒雜人等。隻是天色這麼晚了,你為何還不回去?”

蘇亦行耳根子發紅,不敢抬頭看他,隻是輕聲道:“前幾日腿腳不便,落下了些宮規,這幾日要補上。”

這聲音輕輕柔柔,聽得人骨頭都酥了大半。

太子轉過頭去,用力咳嗽了幾聲,這才麵向她:“這麼晚了,還沒用晚膳吧?你這麼回去怕是要挨餓。”

蘇亦行聽得他咳嗽,忙抬起頭來,正對上他含情脈脈地雙眸,立刻心跳如擂鼓一般:“我...少吃一頓不礙事的。倒是你...你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