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執掌東宮(1 / 2)

他揉了揉眉心,轉頭看向蘇亦行。她睡得正香,蜷縮在他身旁,很是乖巧。太子頓時打消了方才的念頭,他的行兒單純又善良,怎麼可能做出喂自己夫君亂吃東西的惡行!

一定是他醉酒醉迷糊了!

可是他恍惚還記得,她抱著他說的那一句:“我保護你!”

太子覺得有些荒謬,以前蘇亦行見了他跟見了豺狼虎豹似的,怎麼可能會說出保護他的話來?何況她如此孱弱,連他的一根手指都比不過。想必...也是他的幻覺。

想到這裡,太子神情黯然。七夕宴後,她對他少了幾分忌憚。此前的恐懼似乎也淡化了許多。可是昨日酒宴上。她見到家人時的不同,他是看在眼裡的。

總覺得,蘇亦行和她的哥哥們才是一家人。在她大哥說錯話的時候,挺身而出頂撞於他。說到底,他在她心裡還是個外人。

太子正惆悵著,忽然蘇亦行伸出了胳膊。夏日裡,她的褻衣很薄,一伸手便露出了白嫩細長的胳膊。她摟住了他,頭靠了過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臉蹭了蹭他胸膛,心滿意足地沉入了夢鄉。

太子嘴角止不住揚起,伸出手指捏了一下她的臉。嫩的像是一塊剛從水中取出的豆腐,怪不得杭鐸那些大老粗說葷話的時候,喜歡說吃彆人豆腐。

蘇亦行被捏了兩下,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翻身伸了個懶腰,睜開了眼睛。她的目光起初有些渙散,但緩緩落在太子身上的時候,一改此前的小心翼翼,變得含情脈脈。

她伸出手捧住了太子的臉,一臉關切道:“昨晚宿醉,可有覺得頭痛?”

淩鉉初頓時覺得失了顏麵,他雖稱不上千杯不醉,可酒量也不淺。幾年邊關生涯,沒有戰事又休沐時,他也會和幾位將軍去飲酒。他酒量尚可,至少從未醉得如此不省人事。

沒想到第一次和蘇亦行喝酒,就被她看了笑話。更丟了顏麵的是,她喝得比他還多,卻一點沒醉!

於是太子撇開頭:“我沒醉。”

蘇亦行一愣,半晌瞪大了眼睛。怪不得他即便是醉酒看起來也像是清醒的,原來他根本沒醉!那他昨晚那諸多行徑,全然是出自他的本心?

還有,她故意喂他吃螺螄粉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她心中歡喜,原以為那隻是太子偶爾流露出的憨厚模樣,原來他是真的這麼討人喜歡。太子瞧著蘇亦行這忽然雀躍的神情,心中疑惑,怎麼聽說他沒醉酒,她這麼開心?他醉酒時做了什麼?

正想著,蘇亦行已經湊到了他頰邊,略帶著羞澀地啄了一口。又紅著耳朵穿上了鞋子,披了件衣裳走到外室。太子聽到了她吩咐司南備醒酒茶和早膳的聲音,語氣裡滿是甜蜜。

太子捶了捶額頭,昨晚到底做了什麼?他一抬手,瞧見了手上的紅痕,還隱隱作痛。太子掀開簾子瞧了眼外麵,那根他一直藏在枕下的藤條居然落在了地上。

難不成她昨晚抽了他一頓,所以心情愉悅了?

太子仔細一琢磨,倘若是他自己,遇上一個隔三差五就嚇唬她,還禁足她的夫君,可能也會想抽一頓。他摸了一把後背,倒是沒有傷。

再想想她含情脈脈的眼神,莫不是昨晚醉酒後他與她圓房了?!太子內心捶胸頓足,那可是洞房花燭,他怎麼能沒了記憶呢?他掀開了床鋪,沒有落紅。

方才蘇亦行的衣裳也很整潔,胳膊和脖頸上都沒什麼痕跡。太子鬆了口氣,心情又愉悅了起來。這件事,他已經計劃好了,必須要情到濃時方可。

否則隻會將她越推越遠。

太子揉了揉額頭兩邊,宿醉未醒,腦子還有些混亂。過了一會兒,蘇亦行帶著大宮女走了進來,將一碗醒酒湯放下。蘇亦行坐在他身旁,端起來吹了吹。

恍惚間,太子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三川州初遇她的時候。那時候她每天都來探望他,與他談天說地,眉飛色舞的模樣可愛極了。

今日依稀她又有了初見時的模樣。他嘴角揚起,正要接過醒酒湯。她卻避開了:“我來喂你喝。”

太子樂得清閒,蘇亦行將醒酒湯吹溫了,送到他嘴邊。太子張了張嘴,有那麼一刹那,那一段被蘇亦行喂亂七八糟東西的記憶又閃現了。

太子實在是好奇,便旁敲側擊道:“行兒,昨晚街邊的東西,你喜歡吃麼?”

蘇亦行有些心虛,趕緊避開了螺螄粉,違心道:“那驢打滾確實是好吃,聽說那一家可是全京城最地道的。”

驢打滾?太子完全不記得了。

蘇亦行抬了抬手,司南捧了一個托盤來,裡麵果然放著幾塊驢打滾,還有一塊被咬了一口。

“殿下還想吃嗎?”

太子鬆了口氣,擺手道:“不了。隔了夜,不新鮮了。你若是喜歡,那店家可以召進宮來。”

“殿下忘啦,昨日都立了字據了。”

“什麼字據?”

蘇亦行喚來了雲朵,取出了昨日收起來的字據。太子瞧了瞧,止不住笑道:“你這生意倒是做得不錯,助人為樂也很講究方法。莫不是以前做過生意?”

蘇亦行忽然聽太子這般稱讚她,開心地笑了起來。太子瞧著她眉開眼笑的模樣,心情也十分愉悅。

一旁雲朵道:“我家娘娘未出閣時便幫著家中打理家中事務,偌大的蘇府被她管得井井有條。有一年州裡出了個豪紳欺行霸市,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壟斷絲綢布匹。後來還是娘娘出了點子治了他呢!”

蘇亦行聽到皇親國戚四個字,連忙對雲朵道:“殿下麵前隻你話多,你去瞧瞧我給殿下醃製的檸檬如何了。”

雲朵回過神來,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忙福身退了下去。

太子倒是沒有惱火,捏了捏她的臉:“原是我小瞧你了,還以為你不諳世事,故而未曾將東宮之權交給你。行兒,你可願意替我打理東宮事務?”

蘇亦行想了想:“若是殿下願意,自然可以啊。隻是我不喜歡處理雜事,大事上我可以多管管,細枝末節的就交給尚妃可好?”

“既然是交由你打理,誰來協理自然也是你來定。”

蘇亦行高高興興應下了,但太子未曾想到的是,這一放權,竟然將他陷入了無底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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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尚妃被召來承德殿,聽聞蘇亦行想管理東宮。便命人將賬冊彤史一應都搬來,一一教她相關的事務。

蘇亦行一邊翻著東宮的賬目一麵歎氣。

“東宮的賬目是有許多問題,入不敷出的,還欠了四局好些錢。此前那施良娣管著東宮事務,貼了不少錢給娘家人。我原是想抖落她,看看能不能讓她吐出些財物來。可她畢竟得太子獨寵多年,我怕太子責怪。如今你來清算這賬目便好辦了。”尚妃一邊整理賬目一邊道。

蘇亦行又歎了口氣。

尚青雲抬眼瞧她:“你才看這麼一會兒就唉聲歎氣的,以後真要全接手過去,還不得愁死。”

“我不是愁這個,而是...”蘇亦行瞧了尚青雲一眼,看向窗外,“我家鹿兒上次隨我去西宮,至今都沒什麼消息,我擔心......”

尚青雲也歎了口氣:“人在西宮走丟可不是什麼好事......”

“都是我不好,我那日隻顧著自己了,我該帶她一起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