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暗中觀察(1 / 2)

雲朵一步一回頭地走著,看到宮門關上。她咬了咬牙,鼓起勇氣想要衝到太子宮中。

可才走了幾步,就被陸丞歌猛地拉住了。他低聲道:“雲朵姑娘,殿下心意已決。你貿然前去,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雲朵望著緊鎖的宮門眼眶通紅。她攥緊了手,轉身去了尚妃處。

這件事很快傳遍了宮中內外,無人知曉太子和太子妃為何爭吵。隻是聽說太子第二天將鳳冠送去修理了。

皇後聽聞此事已經過去七八日的光景了,她冷然一笑:“到底還是不能全然放下,摔鳳冠這等罪過,隻是幽禁宮中...”

“但奴婢聽聞,太子殿下是真的動了肝火。將她幽禁宮中,挑了個宮女送衣食,卻不許人同她說話。”

皇後嗤笑道:“小孩子過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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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此刻的承德殿內,蘇亦行剛做了一場噩夢。

夢裡她坐上了回家的馬車,二哥帶著她行駛在漆黑的官道上。太子沒有將她追回來,她安安穩穩回到了家中。

她的家就那樣靜靜地沐浴在陽光裡,她推開門,管家叔笑著跑去叫老爺夫人。

三個哥哥衝出來抱住了她,爹娘走出來拉著她的手絮絮叨叨著對她的思念。他們一家人圍坐在桌邊,碗裡的菜堆得像小山一樣。二哥不知道講了什麼笑話,逗得大家都笑得四仰八叉。

蘇亦行吃著娘親做的麻婆豆腐,不小心辣到了。也是喚鹿兒給她斟茶,可是喚了好幾聲,鹿兒卻沒出來。

她疑惑地問哥哥們:“鹿兒哪裡去了?怎麼不見她?”

歡笑聲戛然而止,琳琅滿目的菜瞬間都失去了眼色。

寒風頓起,門被猛地踢開,太子一身戎裝,渾身鮮血地走了進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拽了起來。無論她如何苦苦哀求,他都隻是拖拽著她漸漸遠離了那一片柔光之中的家。

她被關進了一個鐵籠子裡,太子站在籠子外逼著她笑。她笑不出來他就不給她吃喝。

蘇亦行驚恐地醒了過來,滿頭大汗。張了張嘴想叫人,這才想起鹿兒和雲朵都不在。宮裡隻留了一個伺候的小宮女,卻因為太子的吩咐不讓和她說話。

她自己起身換了件簡便的衣裳,洗漱完早膳已經送進來了。太子並沒有不給她吃喝,一日三餐都還算正常。雖不似從前那般精致,但也有菜有肉有湯,能填飽肚子。他還不算太小氣。

她被關起來這件事應該很快傳了出去,尚青雲和鐘艾好幾次來求情,哀求聲傳到了她這裡。太子嗬斥了她們幾句,便將人趕走了。

蘇亦行坐在窗下,明亮的光透過窗紙投進來。她尋了些針線繡一繡花,繡累了便趴在桌上小憩。

這樣靜謐的日子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一日,蘇亦行聽到了些許動靜,似乎是從後院傳來的。她心下一驚,莫不是進了賊人?

可這裡是東宮,守衛森嚴,怎麼可能有賊人?

蘇亦行心中害怕,在宮裡尋了半天,最終決定拎起凳子,蹲在後門處守著。誰來她都照著腦袋給他來一下。

忽然一顆石子破窗而入,她聽到了一聲鷓鴣啼。她心中又驚又喜,這是二哥以前和她背著爹娘溜出家門時候的暗號。二哥怕自己一個人出去被爹娘責罰,便拉上她一起出去玩兒。這樣即便被發現了,爹也舍不得罰蘇亦行。

如今她被太子厭棄,二哥還能入宮來麼?

蘇亦行支起窗戶向外看去,後窗下的灌木裡站了個穿著盔甲的侍衛,借著月光蘇亦行看清了對方的臉。真的是她二哥蘇衍!

她連忙將窗戶開大,蘇衍將頭盔塞給她,整個人笨拙地往裡爬。倒不是他身手不好,而是盔甲一動起來就咣當作響。他要努力不發出聲響,十分不易。

然而鷓鴣聲一響,太子便睜開了眼。他披著衣裳起身踱步到後院外,看到了一個身影。司南正要叫侍衛,卻被太子抬手製止了。因為他看到蘇亦行打開了窗戶,接過了那人的頭盔。

司南望了望太子的頭頂,感覺那裡綠意盎然。太子妃宮裡深夜爬進了一個侍衛,這等事真是聞所未聞。可太子為何如此淡定?

窗戶打開的一瞬間,太子看到她的臉,臉上帶著充滿欣喜的笑容。那樣的笑容,她也曾對他露出過。

蘇亦行扶著蘇衍站穩,替他擦掉了頭上的汗:“二哥,你怎麼來了?!這...這要是被發現了,可是死罪啊!”

“死罪怕什麼!老子還想找太子拚命呢!”

蘇亦行連忙握住了他的胳膊:“彆做傻事。”

蘇衍心疼地打量著她,發現清減了不少,咬了咬牙:“他怎麼能這麼對你?”

蘇亦行鼻子發酸,低了頭沒有作聲。蘇衍張開了胳膊,蘇亦行撲在他懷裡小聲啜泣了起來。

“太子也真是狠心,誰也不讓接近你。也不知道要把你關到什麼時候?”

“就這樣也挺好的,反正也不缺吃穿......”她沙啞著嗓子道。

“你說,若是你去向他服個軟低個頭,他會不會放你出來?”

蘇亦行癟嘴道:“我又沒做錯什麼,我不去!”

蘇衍歎了口氣,“你呀,明明是溫吞吞的性子,倔起來誰也勸不了。罷了罷了,不勸你了。”蘇衍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油紙包。

“這是什麼?”

“你打開看看。”

蘇亦行翻開來,頓時驚喜得差點跳起來:“麻辣兔頭!”

“你四哥為你養了一院子的兔子,那院子,臭得都沒人能進。以後我隔三差五殺一隻給你送來。”

“可你能隨意出入東宮呢?”

“我這不是當了侍衛麼,老陸當初安排的就是正經的侍衛。你二哥彆的不行,偷雞摸狗的事兒還是很在行的。”

蘇亦行吃著麻辣兔頭都沒時間答話,一邊辣得直抽氣一邊啃得起勁。

蘇衍托著下巴瞧著蘇亦行:“其實這樣也好,至少外麵血雨腥風的,沾不到你分毫。”

“血雨腥風?怎麼了?”

“沒什麼,太子遇上了些倒黴事兒。不過也是他活該,誰讓他這麼欺負你。”

蘇亦行擦了一下眼淚,正色道:“我雖然是這樣的處境,可是爹爹不能因為這個就徇私不幫他了吧?”

蘇衍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你呀,就是太心善。這會兒還想著幫他。”

“誰想幫他了!我...我是怕爹爹失去靠山。”

“死鴨子嘴硬。罷了罷了,我回去同爹爹說就是了。”他說著爬上了窗戶,費力鑽了出去。

蘇亦行目送他遠去,卻沒有注意到,牆頭上冒出了一顆腦袋。太子負手瞧著她,她清減了不少。這幾日他查看她吃剩的飯菜,每次都剩下很多,看起來是不合胃口。

他負手臨風而立之時,司南卻扶著牆苦不堪言。畢竟此時此刻,太子正踩在他的肩膀上。

蘇亦行燃起了紅燭,托著下巴坐在窗下看著院子裡的花草,不知不覺伏案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