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騎虎難下(1 / 2)

蘇亦行掙脫不得,隻覺得自己像是一葉扁舟駛入了汪洋大海之中,疾風驟雨讓她無力反抗。隻能被動地承受著驚濤駭浪。

她欲哭無淚地摟著太子的脖子,生怕不小心摔下去。她把這件事想得太簡單了,現在她總算知道什麼叫——騎虎難下......

而且太子明明飲了酒,看起來很頹廢的模樣,辦起事兒來那叫一個乾勁十足。

她的腦子裡漸漸隻餘下一片空白,一聲聲在太子的耳邊巧囀鶯啼。她越是如此,太子越是難以自控。

一直到深夜,他才抱著她落入了錦被之中。蘇亦行畏寒,瑟縮著抱著他取暖。太子此前讓她來暖床,純粹隻是氣話。邊關天寒地凍的,他喝著酒便能暖身和衣而眠,沒有尋常王孫公子的嬌氣。

倒是她,稍稍冷一些的地方不躺,非往他懷裡擠。她顯然是累壞了,睡著睡著,又翻身趴在了他身上。這才舒服地哼哼了一聲,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太子無奈,一隻手落在她的腰上。掌心仿佛觸碰到了錦緞一般,讓他愛不釋手。若不是念及她初次,他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隻是太子對自己也頗為無語,他一向以為自己定力極好。想當年那施良娣也曾經如此勾引過他,甚至更為直接。

他那時心如止水,對此事也頗為引以為傲,時常在雲鏡麵前自比柳下惠。然而今日,先是為她殺了禦林軍都指揮使,又沒能抵擋住她的誘惑。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原本還在生她父親的氣。他正要將她抖落下去,卻感覺她動了動,頭蹭了蹭他的脖頸,軟糯糯地喚了一聲:“夫君......”

太子無奈地歎了口氣,她父親的事情又與她有何乾係?她被關在東宮裡這麼久,那蘇衍來尋她,也從未提起過這些事。想來她也不知情,他原本也不該遷怒於她。

更何況,危難關頭,她冒著危險來見他。明明可以借機離去,卻依然以這樣毅然決然的方式宣告要留在他的身邊。這一份心意,他又如何不知曉?

可蘇鴻信為何忽然彈劾他?父皇此次舉動也頗為奇怪,還未查證便先一步將他禁足於東宮之中。太子並非束手就擒之輩,隻是有許多事想不明白,便想先退一步,借此機會看清楚局勢。

若此事是皇後的手筆,他輕舉妄動隻會激化矛盾,讓她漁翁得利。

父皇的態度一直曖昧不明,沒想到第一個出現在他身邊的卻是蘇亦行。太子那日肯放她出宮,其實已經是做好了她不會再回來的準備。

他從小就一個人慣了,一路走一路丟失了所有的親人。說不定繼續將她留在身邊,她也會死。卻未曾想過,她倔強起來會這樣決絕,不給自己留下一點後路。

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太子忽然覺得安心了不少,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

這一覺竟是難得的好覺,他醒來時,感覺有人盯著自己。太子下意識抬手摟住了蘇亦行的腰,緩緩睜開眼對上了她探究的目光。

太子剛要開口說話,蘇亦行便湊過來在他臉頰上毫不含糊地親了一口。

他嘴角揚起:“怎麼醒的這麼早?”

“其實已經不早了,快中午了。我都醒半個時辰了。”

“醒了為何不起來?”

“我想看看你何時醒來,沒想到你這麼能睡。”蘇亦行撐起身子,忽然感覺一陣涼風襲過,又趕忙趴下了。

太子想起來,蘇亦行這是衣裳還在外麵的地上。她不是不想起,是不好意思出去撿衣裳。

“那你這半個時辰就這麼...看著我麼?”

“是啊。”蘇亦行用力點了點頭,露出了頰邊梨渦,“我今日忽然發現,殿下的睫毛這麼長,比我的還長!”她抬起手露出了一根睫毛。

“......”

“你還發現了什麼?”

“我發現殿下長得很好看。”

蘇亦行方才沉醉於自己夫君的美貌無法自拔,於是有感而發。沒想到太子忽然一個翻身將她抖落,捏住了她的下巴:“男人要什麼好看,以後不許提此事。”

蘇亦行撇了撇嘴,明明就是好看,卻不讓旁人提。那他自己那天喝醉了酒還問,他和雲鏡國師誰美?口是心非。

太子正要親上一口,外麵司南進來,隔著帳子詢問道:“殿下,晌午了,您起身洗漱用膳嗎?”

司南心中也是忐忑,不敢進屋去。宮裡有密道的事情,他是知曉的。太子殿下最近遇到的事情,他也隱約知道了。想來昨晚太子殿下心情一定不會太好。

他瞥見地上一些淩亂的衣裳,趕忙上前去收拾。可是撿起來的時候,忽然發現那衣服上有一處血跡。他原是以為這是昨日濺上去的。可是湯泉那邊清掃回來的宮女手裡拿了一件滿是血的衣裳,是太子妃的!

太子妃既然換了衣裳,為什麼上麵還有血跡?

司南忽然回過神來,這...這莫非是......

他對這個發現驚駭不已,太子和太子妃成婚這麼久,難不成昨晚才圓房?!

正想著,太子掀開了床簾,雙足垂落。他連忙上前替太子穿上了靴子,略一抬頭,便瞥見了床上鼓起來的被子。太子妃正裹著被子眼巴巴地看著他。

司南耳根子一紅,趕忙低頭不敢多看。

“去太子妃寢宮取件乾淨的衣裳過來。”

司南趕忙應了,快步過去取衣裳。昨晚鄭煜死的地方,幾名宮人正在清理血跡。而不遠處新任禦林軍都指揮使正大步走來。

司南記得這人的名字,似乎是叫——盛光。

他取了衣裳匆匆趕回來時,蘇亦行正裹著太子的衣裳坐在床邊,看起來有些疲憊。太子替她擦了擦臉,端起了一旁的一碗藥送到了她嘴邊:“這藥是用來調理身體的,苦是苦了些,你一口氣喝下去便好。”

蘇亦行聞了聞:“紅參,這...這不是助孕的方子麼?”

太子有些驚訝:“你這鼻子未免太靈了些,這都能聞出來?”

蘇亦行得意道:“那是自然,我也不是一直不學無術的。之前四平州大旱,災民流落到三川州的時候,爆發了瘟疫。還是我幫著娘親研製了解除瘟疫的藥方呢。”

“四平州何曾大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