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家法伺候(1 / 2)

老四將蘇亦行拉到了一旁,壓低了聲音道:“這一斛閣是我們家的鋪子,你怎麼...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殺自家人的價呢?”

蘇亦行驚愕道:“這...這也是娘親置辦的鋪子?”

“可不是麼,三位哥哥都沒什麼心思幫娘親打理這些生意,如今都是我在管著。這一斛閣經營上出了不少漏洞,我最近這不是來查查賬麼。你這是......”

“殿下此前相中了咱們的鎮店之寶,今日帶我來看看。你們這做生意也太不厚道了,那樣的東西能賣一萬兩?”

“那就是裝點裝點門麵的,若是來買,也都是乍富的土財主。哪想到殿下品味......”

蘇亦行瞪他:“殿下品味不就是你們男子尋常的品味麼?!”

“是是是。殿下有眼光,要不然怎麼能把咱們小五給騙走呢?”

蘇亦行歎了口氣,如今可難辦了。殺價殺太狠,娘親的店裡會虧損。可是要太子平白買個沒什麼用的物件回東宮,太子又吃了虧。

手心手背都是肉,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老四上前衝著太子拱手施禮:“原來是姑爺來了,瞧中了什麼隻管取走便是,哪裡還有收錢的道理。”他說著對掌櫃的道,“以後認清楚了,這是我們家的五小姐,這是姑爺。”

掌櫃的連忙對夥計道:“還不將寶貝包上,送到——”

老四接話道:“蘇府。”

“送到蘇府。”掌櫃的說完,忽然回過神來。店裡的夥計或許不知道,但他卻清楚這幕後的老板身份。誰人不知蘇府的五小姐嫁的是當今的太子殿下!

他頓時腿有些軟,扶著一旁的櫃台才勉強站穩。

太子瞧著蘇亦行,欲言又止。蘇亦行對掌櫃的道:“不必了,既然是鎮店之寶,就留著繼續鎮店。反正,我又不喜歡。”

太子鬆了口氣,低聲對蘇亦行耳語道:“改日你想要什麼,隻要開口,我都可以送你。”

老四笑道:“那個寶貝不喜歡,不如再挑挑看還有什麼喜歡的。隻要你看中的,隨便挑,記在四哥賬上。”

蘇亦行倒也不客氣,指著一隻玉枕道:“我要那個。”

老四頓時叫苦不迭:“妹妹,你——你這眼光是真好。這可是一整塊和田玉雕琢而成......”

“四哥不是說送我麼?”

“送,當然要送。”

蘇亦行笑道:“放心吧,不白拿。”

老四的心都在滴血,早知道直接記在娘的賬上了,記自己賬上簡直要掏空他的私房錢。她掃了一眼,又指著一隻蝶戀花的珠釵道:“那個也可以送我麼?”

老四瞧了一眼,不是什麼貴重的物件,於是爽快地送了她。

出了一斛閣,太子牽著她的手道:“以前竟不知這京城最大的珠寶鋪子是蘇家的。”

“我也是方才見了四哥才知道的。”

“可惜了那鎮店之寶,你是真不喜歡,還是礙於我的情麵才那麼說的?”

蘇亦行抬頭瞧著他,一臉認真道:“隻有殿下送我的,我才喜歡。可若是四哥要送,那就不是殿下送我的了。”

“我送你什麼你都喜歡?”

蘇亦行用力點了點頭。

太子嘴角揚起:“改日,我送你一樣大禮。”

“好啊。”

“話說回來,你為什麼那麼多東西,卻挑了這兩樣?”

“這玉枕是送給殿下你的。”

“給我?”

“我最近發現,殿下夜裡睡得不安穩,總是驚夢。聽說玉枕可以凝神,所以想著送你這個。至於那簪子,我若是戴著好看,旁人瞧見也喜歡,自然會來店裡買,也算是對四哥投桃報李了。”

太子揉了揉她的頭:“你倒是想得周全。”他說著故意提高了聲音,讓裴朝夕和陸丞歌都聽地一清二楚,“所以說,男人還是該早些娶妻,有個知冷知熱的枕邊人就是好。事事都想得周全。你說那些沒有娶妻的,午夜夢回時發現自己孤身一人,是不是很淒涼?”

裴朝夕和陸丞歌的拳頭齊齊捏緊,太子自從成婚以後,言語之間便充滿了優越感。也不想想他當初在軍中都是如何鄙薄那些娶了妻的將士的!

說什麼溫柔鄉就是英雄塚,隻想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男子最沒有出息了!還說什麼大丈夫先立業再成家,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將來太子妃無論是誰都無所謂,天底下的女子都一個模樣。

他甚至還說過,娶妻娶賢,漂不漂亮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品行端正。

如今太子妃確實品行端正,可漂亮也是真漂亮。至於兄弟如手足,隻怕是多出來的手足。女人如衣服,那當真是三九寒冬裡的狐裘。

蘇亦行笑著嗔怪道:“裴大人和陸將軍,一個能文一個能武,都是相貌堂堂又意氣風發的少年人,何愁娶不到如花美眷。殿下倒也不必過於憂心。”

太子最聽不得她誇讚彆人,頓時有些酸溜溜的。這兩名屬下也礙眼了起來。

兩人回到蘇府,剛走到回廊處,迎麵便瞧見了蘇簡希。他上前一步,對兩人拱手施禮。太子此次並非光明正大離宮,所以繁文縟節便都免了。

蘇簡希不疾不徐道:“五妹,爹娘吩咐,你若是回來,讓你去一趟。”

“好啊。”蘇亦行歡快地應了,轉頭對太子道,“我去去便回。”

太子頷首,目送著她離去。蘇簡希瞧了眼太子,發現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蘇亦行一走,他便像換了個人似的。方才還春風和煦,這會兒已經是神色冷峻眉頭緊鎖:“今日查到了一些事,我同你細說。”

“喏。”

蘇簡希跟在太子身後,此刻才感覺到眼前這個人是唐國邊民口中那個隻聞其名便能嚇破膽子的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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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二老的宅院之內,蘇衍和蘇向晚靜靜地跪著。蘇鴻信正吹胡子瞪眼,手裡拿著家法指著蘇衍:“老實交代,今日那個在燕語樓跳舞的人,是不是行兒?!”

蘇衍不吭聲,偷眼瞧著一旁捂著心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娘親。

言心攸發現他偷看她,伸出了手指,顫抖著指尖道:“為娘一向耳提麵命,不許你們去那煙花之地。你們根本就是將娘的話當成了耳旁風!”她說著咳嗽了起來。

蘇鴻信連忙替她順氣,一麵凶神惡煞道:“你瞧瞧你們,將你們娘親氣成什麼樣子?!你們辱沒家風便罷了,怎麼還能帶著行兒胡鬨?她如今是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