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木蘭從軍 若然晴空 5015 字 3個月前

對於這次軍團合圍,右賢王羅姑比認為自己遭遇了漢軍的陷阱,被俘之後後悔莫及,一言不發。

將軍大帳內,漢軍將領們也是麵麵相覷,衛青先是詢問木蘭如何臨陣奪權,拋下李息,將右賢王引出賀蘭山,又是如何出現在右賢王後頭的,難道這支精銳匈奴大軍團竟是被他們攆出賀蘭山的嗎?

對於衛青猜測性的詢問,木蘭有聽沒有懂,她臨陣奪權了嗎?李息是她拋下的嗎?右賢王是誰?她引出來的?

此時在場的自然還有先前被誤認為奪權首腦的周武和田十,田十到底老成些,見木蘭茫然,立即起身,解釋道:“衛將軍容稟,非是我等拋棄主將,而是主將棄了我等啊!”

是的,失聯軍隊這邊普遍都是這麼認為的。

大軍前營遇到匈奴人,大家殺得昏天暗地,休息了一天一夜罷了,等到親兵報訊,大家知道走錯路途回去尋找主將的時候,李息就沒了,他帶著兩千的親信部從,還能是被狼給吃了嗎?

有了田十的開頭,周武也連忙說道:“我知道我們方向走錯了,那幾天日頭毒,曬得昏沉。我們知道路錯了就回去找了,都沒有找到他嘛,匈奴人那裡腦袋還沒收拾,隻能回去收拾,路上又遇到匈奴人,光是收拾人頭就收拾了好幾天,都沒人來找我們,花將軍帶著我們到處找路,剛從山口出來沒多久,就見著你們了嘛。”

他說得有些亂,田十跟著補充了些,木蘭越聽越覺得對,直嗯嗯點頭,她也聽出了意思,周千夫長和田校尉是想把迷失方向的罪責替她蓋過去,她幾次想開口認錯,都被田十打斷,最後被帶過來的趙破奴直接開口道:“路是我帶的,罪責是我的,將軍不信去問,隻是我們實無奪權之意。”

木蘭看向趙破奴,見他一臉坦誠,想是鐵了心要把罪扛下來,她抿了抿唇,忽然離開坐席,和幾人站到一起,對著衛青行了軍禮,果斷地道:“自入河套以來,帶路的人都是我,將軍下令轉道的時候,前方無人帶領,我因此大意失途,後來李將軍那裡沒有人過來有話說,這才以為方向是對的,所以繼續走了幾日。”

李息呆滯地辯解道:“我沒追上前營,在原地等了一夜……他們行軍速度實在太快了!”

這倒是真的,戰馬不會一直保持跑速,大多時候是馬走一會兒,歇一會兒,要是跑起來那歇得更久,這也是大多數戰役步兵能跟上騎兵行軍的原因,人的耐力是比馬強很多的,但若領兵之人經驗豐富,使得戰馬勞逸結合,張弛有度,既能充分發揮跑速,也有充足的休息時間,那行軍速度就是正常行軍的兩倍以上。

不巧的是,李息穩坐中軍帳,極少領兵在前,木蘭跟著衛青吃灰大半年,已經把這項本事練出來了,李息再要去追時,一會兒把戰馬累得翻白眼,一會兒歇得馬閒著吃草,哪裡追得上。

雙方雖然各執一詞,但具體時間線相差無幾,衛青很快把事情弄清楚了。

前營失途好幾日,李息坐在車駕內沒有發現,並且因為坐著牛車,行軍速度過慢落後。在前營遇敵時,李息正好派遣親兵前去問責,戰事持續時間有些長,期間李息追了一天,原地歇息一夜,不見親兵返回,認為軍隊將自己拋下,所以折返,等到大軍返回來尋找他,隻能找到一點牛車痕跡。

這之後,大軍認為主將遇敵逃走,將他們拋棄,又不想放棄已經到手的軍功,決定返回去收拾戰場割虜首,甚至都沒象征性地派遣幾隊斥候去追一下李息,大軍返程之後再次遇敵殲之,兩次軍功使得軍隊和李息徹底離心,另認其主。

隨後這支大軍在匈奴右賢王腹地攜帶大量牛羊和俘虜輜重七繞八繞,在右賢王追出賀蘭山脈之後,才正巧趕來,正巧將右賢王前後夾擊,全殲之。

這可真是一次曲折離奇的大勝。

衛青都不由為此歎息,這每一步走的都很巧合,但凡哪個關節耽擱了一兩日,可能就不是今日這樣的結果了。

他見失聯大軍的幾位將領都急著攬罪責,將語氣放緩,隻道:“不必如此,我會為你們上書陳情,能有這樣的大勝,天子就算要降罪,也不會苛責太深,反而……”

他想了一下遠在長安的陛下聽聞此事的反應,嘴角上揚。

擊右賢王部大勝的消息是加急呈報入長安的,在此之前,已經有兩輪戰報抵達。

田校尉想的很好,但衛青絲毫沒有遮掩敗績的意思,在雲中發兵繞後突襲匈奴二王大勝之後,追擊二王進入賀蘭山脈之前,他將大勝的戰報送回長安。此後李息失兵,他帶著大軍返回河套的第一時間也將此事上報,兩輪戰報使得天子劉徹的嘴角從上揚到拉平,平靜地詢問了一下李息的九族。

此事錯不在我的仲卿,都怪這個該死的李息!

不過劉徹對待武將的態度還是很冷靜的,很快收回了殘暴的念頭,倘若打一次敗仗就要付出九族的代價,那以後誰還敢替他打仗呢?就是李廣公孫敖慘敗成那樣,最後朕還不是將他們原諒。

因為這一支失聯在匈奴腹地的大軍,劉徹難受了好些日子,喜歡的歌舞也不看了,正得寵的美人也不找了,每天就守著戰報長籲短歎,時而“我仲卿本當封列侯”,時而“絕不再用李姓的將軍”,再然後“姓公孫的也不行”,又過了幾日,劉徹還是擬了一下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