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已經失去溫度的冰冷屍體丟到了某條小巷的入口處,離又拽著屍體的頭發用力地往地上砸去。特意製造出類似被毆打的痕跡後,他又將口袋中那個存有血液的針管拿出來掰成兩半,鮮血淋在屍體的頭部,呈現一種極為淒慘的死狀。
這是恰好隸屬於兩方小混混勢力的交叉點,無論是被哪一方先發現,按照那些人的智商,一次衝突勢必爆發。
雖然對森鷗外的說法不置可否,但離承認,他的確有點報複性的惡趣味發作。
離將針管用紙巾包好,決定去另一個稍微遠點的垃圾場銷毀證據。
他在屋簷上仿若一隻靈巧的黑貓,無聲無息地跳躍奔跑著,清冷的月色在兜帽泄出的銀白發絲上留戀不舍。離一邊按照大腦中鋪陳開的地圖有條不絮地前進著,一邊暗自思索著。
當他越過一段貼著鐵絲網的建築時,忽然停下了腳步。在他的麵前距離不到三米處,坐著一名少年。
橘發的少年似乎是在守夜,又似乎隻是單純眺望著月亮思考著什麼。離望著他,恰好他也察覺到了視線看回來。兩雙眼睛對視,湛藍與暗紅互相映襯。
一時隻顧著趕路,居然沒有注意到前麵的路上有沒有人。離靜靜地望著麵前的少年,擁有著即使在黑夜中也仿若發著光的太陽般的發絲,還有那雙似乎一塵不染的深藍水晶球般的眼,無論從哪一點看,都是和他完全相反的存在。
“你——”中原中也眯起眼,注視著麵前全身都包裹著在灰黑色鬥篷的少年,“以前也從我們的據點上方的屋簷上經過了吧。”
哦,看來是專門在等他的。
離觀察到對麵的少年似乎並不是要發怒的征兆,在他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回複對方時,橘發的少年又自顧自地開口了:”我還以為死神是什麼樣的呢,沒想到不過是一個藏頭掩麵的小鬼。”
“死神?”離有些詫異,“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這個稱呼?”
“在橫濱的黑夜裡無聲息的黑袍死神,會帶走每一個他經過的房屋裡的靈魂。”中原中也笑了,他的笑容也是那樣的明豔囂張,“本來想著,如果遇到了
死神就好好地舒展一下手腳。”
“不用,我並不是“死神”,對人類的靈魂沒有興趣。”
離如此說,他的目光看向鐵絲網圍著的,焦黑色的土地上密密麻麻的低矮房屋,與外麵的高樓大廈顯得十分格格不入。中原中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他的目光變得極為複雜。
“你不知道這裡是哪嗎?”
“擂缽街,橫濱的貧民窟,據說是因為幾年年前的一次爆炸產生。不過我並沒有目睹過那次爆炸,而且我也不認為是普通的爆炸。”
離注視著焦黑色的土地,憑借著極優的視力,他能清晰地看見那已經失去生機的泥土顆粒。
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據說擂缽街的人是很排外的,對外麵的人十分敵視。”
“嗬。”中原中也冷笑了一聲,“搞清楚,究竟是誰先對我們不管不顧的,是外麵的人先放棄了這裡。”
他見過很多個擂缽街裡營養不良瘦的像骨頭一樣的孩子,得病了隻能等死,外界把他們當做不存在,甚至以他們為橫濱的恥辱。
依靠他的能力,中原中也自然可以很輕鬆地離開擂缽街,但他沒有這麼做。
“你是從小在擂缽街長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