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糊糊的冒著熱氣的液體,宛若地獄惡魔露出的猙獰笑容,而坐在桌邊的少年,皺著的臉則像是剝落的核桃。
太宰治十分抗拒地彆過頭,堅決不去看那苦兮兮的,味道直往鼻腔裡竄的藥汁。
“太宰君。”離輕輕地敲了敲碗,“不趁熱喝,就要涼了。”
“絕對不喝!我寧願病死也不要被苦死!”太宰治轉過頭,堅定地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哦,鷗外醫生說了,如果你不喝的話,那麼他答應的藥物就不會再給你了,包括繃帶。”離無所謂地提醒道,反正藥他已經按照森鷗外的要求煮了,他愛喝不喝,“你自己選擇。”
太宰治的臉色變幻了幾秒,最終一咬牙端起那碗藥,如同一種奔赴刑場的大無畏氣魄仰頭,一飲而儘。
隨即,他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整個人啪地倒在桌上,伸出無力的手劃過脆弱的弧度:“水......”
裝著溫水的玻璃杯被銀發少年伸手推了過去,離看著迫不及待一飲而儘的少年露出了那一副終於得救了的表情,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什麼往那邊抬手一丟。
太宰治條件反射伸手接住,落在手心的是一顆被玻璃紙包裹的藍色硬糖。
他頗有些驚訝,要知道在對方無視了自己這麼多次後,他也差不多知道對方隻遵從森先生的吩咐其餘多餘的事一概不管。算上來,這還是第一次勉強算作釋放了一點點的善意。
“之前給愛麗絲買糖果時多買了一些。”勉強算得上是解釋的話語,離卻察覺到對麵的少年似乎一瞬間情緒又暗沉了下去。
微卷發的少年的牙齒狠狠地咬著硬糖,發出咯吱咯吱的磨擦聲,而且還是一邊咬著一邊時不時的目光瞄過來。
離的嘴角抽了抽,這家夥又怎麼了......離現在發現太宰治這個人類的心思比女人的心思還要多變,也不怕他的牙齒壞掉。他搖了搖頭,嘛,管他呢。
反正鷗外醫生無論打算做什麼,離翻了一頁手中的書,眸光平靜。
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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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鷗外醫生,今天回來的比以前早啊。”
離看了眼窗外還未落下的紅日,又看了眼窗戶下剛剛
離去的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最後才把目光放在提著醫藥箱的男人身上。
以往森鷗外回來時他差不多都做好晚餐打算出門了,今天倒是偏早,離連手中的書本都還沒放下,就聽見了森鷗外的腳步聲。
“太宰君已經把藥喝了。”他指了指桌上的碗,又指了指趴在床上裝死的少年。森鷗外望過去,語重心長,“太宰君,良藥苦口啊。”
“哼。”少年的回應是轉給他一整個後腦勺。
森鷗外無奈地搖了搖頭,從醫療箱中拿出一支乾淨的針筒,銀發的少年已經自覺地走過去,伸手接過,熟練地紮入自己的手臂,緩緩向後拔,直到鮮血填滿整個注射器。
“最近用量越來越多了嗎?”離問道。
“是的,真是讓人傷腦筋啊,這對離君也是個不小的負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