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森鷗外拿出來看了看,又放回口袋,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太宰君,你感覺怎麼樣,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就要走了哦。”
“去哪?”
“自然是回組織。”
“森先生,好歹我現在還是病人——”‘病人’被他咬字得特彆重,太宰治又倒在了床上,麵無表情地望著他,森鷗外聞言卻隻是淺淡地笑了一下,“尾崎桑被帶回組織了,太宰君,不想去見見離君嗎?”
下一秒,病床上的少年立刻站在了他的麵前:“還不快點嗎,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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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依舊是那件大紅色的振袖和服,卻被汙垢弄得東一塊西一塊的泥水印。一貫以來被精心裝飾的嫣紅色發絲此刻卻被汗水和血漬結在一起,東一縷西一縷地無精打采散落在肩上。露出來的皮膚上依稀殘留著傷痕。
女子此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氣,眼底黯淡無光。她死死地握著手心中一根精致的發簪,即使外麵隱隱約約有什麼聲響,也無法讓她分出一絲心神。
還有什麼值得期待呢……她親眼看著貫一將自己的胸膛送入了夜叉的刀刃,鮮血飛濺,濺落雪白長刃,也將她的心完全殺死了。
門被打開了,皮鞋與地麵輕碰的聲音。尾崎紅葉木木地抬頭,麵前的男人一副醫生的裝扮,那雪白的白大褂和脖子上掛著的聽診器刺痛了她的眼。但那不是貫一,不是她的戀人。
“首領讓我過來給您治療,尾崎桑。”
治療……隻不過是身體上的傷痛,怎麼比得上她內心的痛楚……尾崎紅葉把頭彆向一旁,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
“尾崎桑,你想報仇嗎?”森鷗外半蹲下身,慢悠悠地問道。
“報仇……報仇……”尾崎紅葉重複著念叨著,死死地咬著自己的下唇,任由牙齒咬破了表皮,溢出一絲鮮
血的氣息。
“紅葉……我們……可能是逃不掉了……”
“黑蜥蜴的動作太大了,原本答應接應我們的人也不見蹤影,現在看來,我是被放棄了啊。”間貫一低聲道,“異能特務科,也不願意正麵與港口mafia對抗的。”
男人握著女子的手,鼻梁上的眼鏡也歪掉了,身上到處是傷痕,剛剛一顆子彈飛過來,打入了他的胳膊。他苦笑著,伸出手抹去女子眼角邊的淚水:“原本……我臥底進入港口mafia,接近你是為了得到情報。可是,在你的身邊,我已經忘卻了任務,滿心滿眼都是你的身影。”
“貫一……不要說了……”尾崎紅葉淚水漣漣,拚命搖頭,“你不要說話了,你受傷了。我們可以的,我們可以逃掉的!”
“又有何處可以容下你我兩人呢,異能特務科也不是好去處啊……”間貫一斷斷續續地說著話,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鮮血流了出來。他伸出手,緩慢地擦去女子眼角晶瑩的淚珠,“彆哭了,紅葉,我現在有些後悔,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叛逃,是我牽連了你。”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自願和貫一你走的!”尾崎紅葉握住他的手,一雙淚光盈盈的眼凝望著他,身處在牢籠般的黑手黨裡,她不願意再被困住了。
“我心悅你,貫一。”尾崎紅葉將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淚水跌下,順著他的手一路留下水光。間貫一露出了一個極淺淡的笑容,縱然黑蜥蜴已經近在咫尺,子彈聲和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他從懷中拿出一根小巧的淺紅色的發簪,“紅葉,稍微低下頭來。”
尾崎紅葉低頭,任由男人將那發簪插入發間。沾著血汙的手指溫柔地撫摸了一下她的側臉,間貫一的眼瞳中盛滿了女子的身影,他輕歎:“本來,這是想在求婚的那一天給你帶上的……隻可惜……等不到那天了……”
下一秒,他毫無征兆地伸出手,抓住了尾崎紅葉身後夜叉的刀刃,猛地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鮮血飛濺,濺落在女子的和服上,泥土上,宛若點點梅花盛開。在尾崎紅葉不敢
置信的眼神中,間貫一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嘴唇與女子的無名指一觸即離:“紅葉……活下去……然後……忘了我吧……”
男人的眼皮最終完全合上,身體無力地向後仰倒,刀刃從他的身體中抽離,他倒在地上,再無一絲氣息。
“貫一!”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也算是一種he吧,間先生沒有背叛紅葉,他們的愛情還是美好的(神誌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