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診所的沙發上, 離捧著紅茶垂目翻閱著手中的書頁。指尖輕輕滑過泛著淺黃色的紙張,微微有些朦朧的墨字映入他的眼中。
理論上森鷗外成為首領後應該搬去組織總部,但鑒於現在還並未穩定的現狀, 一些隱秘的事情仍舊在他的私人診所裡處理。離都不知道自己給處理了多少件針對森鷗外和太宰治的暗殺了,他一個好好的吸血鬼白天工作就算了, 工資居然一點沒加, 現在想來,真是不劃算, 就應該讓他們被暗殺者劃出幾道口子再動手。
他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 已經過了九點了, 原本應該下來帶著他和太宰治去組織的森鷗外不知為何現在還和太宰治待在樓上的藥劑室內,而他已經差不多要把手中的這本書看完了。
雖說離大概知道這兩人又在密謀什麼,一貫以來他都不主動參合, 可在那兩人上去前森鷗外那瞥過來的一眼, 很明顯是希望他也跟著上去的。
杯中的紅茶晃晃悠悠地掀起點點細小漩渦,離閉了閉眼, 他站起身來, 拉起窗簾將外麵燦爛的日光擋得嚴嚴實實。
門被敲了兩下, 很規律的聲音,力道不輕不重。剛剛還說著話的兩人把目光轉過去, 門把手往下按,端著咖啡走進來的銀發吸血鬼目光掃視了一圈,確定沒出現什麼小範圍的災禍後,他走到森鷗外麵前,將手中的咖啡放在他的桌上。
“離君,你來了啊。”森鷗外的表情一點都不意外,甚至還有點意料之中, “書終於看完了嗎?”
“離君——為什麼我沒有啊,我也要離君親手泡的咖啡!”
手中的攪拌棒與玻璃杯碰撞發出清響,太宰治拉長了聲調。離平靜地看著他,昨日對方所說的那句話仿佛現在仍舊在耳邊響起。
他不知道太宰治是否真的發現了什麼,因為在他冷淡拒絕了後對方就像個無事人一樣,甚至在回到甜品店時又吃了一個甜甜圈,而今日太宰治這幅對著他笑眯眯的樣子和之
前比起來沒有任何變化。不過,即使太宰治真的發現了什麼,離也並不擔心。
不過,他倒是真的想起來了一點,關於對付純血種的武器,似乎其中一個的外形就是槍支。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把武器現在的主人應該是……
不,也不一定,畢竟時間過了這麼久,武器有可能易主。離掩去眼底那抹深思,現在還沒有到時候,以後總有機會打探的。
“書已經看完了,我放回到您的書櫃上了。”他先回答了森鷗外的話,而後又看向那邊的太宰治,“太宰君,想要喝什麼請自己動手,你的手又沒斷。”
“還有,你又在浪費鷗外先生的藥品了。”甚至還光明正大地浪費,離偏過頭看向森鷗外,目光中透著‘您不管管嗎’的疑惑。
森鷗外微笑著看著他。
“我知道了。”讀懂了森鷗外眼中潛台詞的離輕輕歎了一口氣,轉過身,“這樣的話,如果還出現了資金不足,請不要再找我抱怨了。”
看見男人當場變幻的臉色,太宰治毫不客氣地笑出聲來,畢竟剛剛某人還在歎息自己的資金短缺武器彈藥不足。森鷗外幽怨地看過來,目光中滿是控訴。
太宰治轉過頭,繼續歡快地攪拌著玻璃杯裡的藥物。
“等一等,離君。”
“怎麼了?”
“我有東西要給你。”森鷗外招手,離走到他麵前,看著對方從下麵的抽屜裡拿出一件疊地整整齊齊的衣物,展開。
“港口mafia的規矩是由勸入者贈送一樣物品作為象征,我送了太宰君大衣,這件鬥篷是我送給你的,離君,仿製了你之前穿著的那一件。”
離張開雙臂,任由森鷗外將這件鬥篷披在他身上:“果然很合適你呢,離君。”
離不置可否,目光忽然觸及到兜帽上兩點翹起來的尖角,銀發的吸血鬼眯了迷眼:“那麼,帽子上的那個是什麼?”
看上去像是貓耳……
太宰治目光炯炯,他舉手:“是我向森先生推薦的這款哦
~是不是很適合離君~”
“……帽子上有物品會影響隱蔽性。”
“我相信離君的隱蔽能力。”森鷗外微笑著伸出手,理了理肩膀上的褶皺,他轉過身,似乎想要幫對方係起胸前的紐扣。
“這個我自己來就好,鷗外先生。”
離製止了他,同時也用眼神製止了那邊躍躍欲試的少年。
他仰起優美的脖頸,小巧的喉結在薄如蟬翼般的皮膚下輕輕滾動,手指翩然若蝴蝶起舞,將那紋有淺銀色花紋的扣子一點點地係上。太宰治目光沉沉地注視著那宛若曇花一現的鎖骨一點點被黑色的布料包裹,手指捏著玻璃棒的力度一時間不自覺地加大,指節顯出淺淺的青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