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情況就是這樣, 根據情報顯示,那座醫院的院長正木忠誌借著之前在橫濱的內戰,表麵上使用低廉的價格為無家可歸的孩童救治, 實則暗中檢測身體並通過走私路線暗中與國外進行人口販賣交易。”
銀發吸血鬼舉著手機,他此刻正在私人診所的二樓, 窗外是被滾滾天際碾壓的金光, 碎發掠過的瞳孔深處綻放開幽暗的光華。
“身為醫院的院長,正木絕不可能單靠他一人就能進行人口走私, 船隻的運輸線路掌管人和軍火交易的負責人建議您也去查一查。”
電話那邊笑著說了什麼。
“調查的事情就請不要再交給我了, 鷗外先生。”離換了個姿勢側靠在二樓的窗戶前, 眼眸漫不經心地掃過遠方烏壓壓的屋簷,“我並不擅長這些,您大可以交給太宰君去處理, 這樣也能讓他減少一些自殺的時間, 兩全其美。”
“我知道他在調查那個流言,但您心中已經早有大致的定論了吧?”
離反問道, 順手將手中的包裝袋撕開了一個小口。
“或者, 您願意給我加工資?”
“離君, 我似乎並沒有虧待你吧。”電話那邊傳來男人低沉悅耳的嗓音,夾攜著玻璃杯被液體輕微撞擊的聲響, “還是說,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鷗外先生,金錢雖不是萬能的,但它卻能滿足大部分的物質需要,甚至在一些時候,金錢能夠縮短原本所需的代價。”
少年的指尖在金屬的窗沿邊輕輕敲擊:“能用金錢擺平的代價,為什麼還要用彆的呢。”
一切能用金錢解決的事情, 那都是最為廉價的。
“看在組織的份上,暫時忍耐一會如何。”電話那邊的男人輕輕歎氣,“總不能讓部下們真的改用菜刀搏命吧。”
太沒麵子了。
“那的確很沒麵子。”離將吸管插入他昨日順手牽羊拿到的醫院血袋,尖牙輕輕壓住吸管,暗紅色的液體順著細細的半透明吸管流入他的口中,“但歸根結底,丟麵子的是身為首領的您不是我們
,鷗外先生。”
“彆這樣啊,離君。”男人露出了討好似的語氣,“我的麵子難道不是你們的麵子嗎?”
“不是。”離像吸飲料一樣吸著血液,“我們又不是像鷗外先生您一樣是個蘿莉控。”
從電話裡可以明顯聽到男人被他的毫不客氣的話語噎住的停頓聲。
“那是因為……愛麗絲醬太可愛了嘛……”
並不想聽這種宛如失智般的蘿莉控發言,離及時地開口。
“您真的會給太宰君安樂死的藥物嗎?”
沒等對方回答,他又自顧自地轉移了話題,“如果一開始您讓我去處理先代的話,就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
“離君,對於醫生來說,腐爛的肉是必須要剔除的,剔得乾乾淨淨才行。”玻璃杯與桌麵輕微的碰撞聲透過電話傳入少年的耳內,離大概能想象到這個披上了紅圍巾的中年男人正雙手交疊放在桌上,露出那種譎詭莫測的笑容的樣子,“即使會損耗一些新鮮的肉也無所謂。”
“是嗎。”離不置可否,“既然您決定了,那麼,我申請調用武鬥派的一個小隊也可以吧。”
“當然,你的權限和太宰君是一樣的。”
“您還是多給太宰君派些人吧,如果您不想收到下屬呈交的太宰治死亡報告的話。”
“離君,你還真是關心太宰君啊。”森鷗外的語氣中含著某種意味深長的感歎,手中紅酒輕輕晃動出猩紅的血色。
“我並不希望有一天需要負擔兩個人的工作。”
銀發的吸血鬼晃動著手中的血袋,可以清晰地看見袋子裡的紅色液體已經隻剩下了一小半:“還請您體諒一下,即使是吸血鬼也不希望有一天會過勞死。”
“順便再問一下,那個名為夢野久作的精神係異能者,帶回來了後您希望如何處置呢。”
“離君喜歡那個孩子?”森鷗外若有所思,不知為何,一向表現得什麼都不關心的離君此時竟然對這個小異能者展現出了一絲彆樣的在意。難道是見麵時發生了什麼嗎……又或者,是某種意義上的感同身
受?說起來他見到離君時對方也已經有五六歲了,在那之前離君的生活他對此一無所知。
“鷗外先生,您或許可以考慮把用在想象力的腦細胞浪費在工作上。”
離吸完袋中最後一滴液體,果然冷凍後的血液比不上新鮮的,但好歹比那些充滿了汙穢和垃圾的血液要好。他的舌尖舔去殘留在唇瓣上的血珠,微微帶著一絲褶皺的唇上曳出一抹淺淡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