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叼著煙的男人皺起了眉,正木見對方麵露不虞急忙說道,“可能是風太大了不小心把門關上了。”
“嘖。”男人吐了口煙圈,拿出手機打給了外麵守著的下屬,“喂,你們從外麵開下門……喂,人呢?!死哪去了?”
沒有人接聽電話,男人煩躁地把手機放入口袋,直覺告訴他這有點不對勁。緊緊地把箱子抱在懷中的正木急忙道:“我讓我們院的一個值班護士過來開下門。”
“何須勞煩彆人,不如,我來給各位開門如何?”
第三人的聲音悠悠響起,叼著煙的男人條件反射地拔出了手/槍。隻見倉庫最裡層的陰影處,毫無征兆地出現了一名披著黑色鬥篷的神秘人。
“我一直都很想要知道,究竟是怎麼樣的人才能如此有勇氣,在港口mafia的眼皮底下竟乾著吃裡扒外的牆頭草勾當呢。”
“今日一見,果然把我驚訝到了。”
鞋底輕叩地麵,如同遙遠之地傳來的悠揚旋律。少年一步步自陰影中緩步走來,垂在足間的黑色布料晃動著交融在斜長的陰影中,語調微揚,帶著一種奇異的詭秘音律。
夢野久作的雙眼發亮,離輕輕看了他一眼作為安撫,他轉過頭,在黑夜中尤顯暗紅瞳孔注視著麵前瑟瑟發抖的正木和舉著槍的男人。
“不用擔心門無法打開。”
薄唇淺淺勾起,銀發的少年悠然地抬起指尖,從無數磚縫之中湧動而上的淡綠色藤蔓在他的身後張開駭人的尖爪。昏暗的燈光仿佛
也被陰影吞噬,在地麵上蜿蜒出詭異的紋路。
瞳孔深處折射出如血般的沉沉暗色。
“因為,各位即將去往地獄。”
……
哢嚓。
鐵籠被少年徒手拉開。
夢野久作望著披著黑衣的少年伸出手,輕巧地掐斷了他手上的手銬,而足上的鐐銬也被一根淡綠色的藤蔓掰斷了。
這個在他麵前毫無顧忌地製造了一場血腥殺戮的少年伸出手,將他從牢籠裡抱出來,放在地上。
“看上去沒有什麼大問題,還是回去做個檢查比較好。”離打量了一下孩童的身體,確定沒有什麼顯著的外傷,他忽然感覺身上一重。
不知何時孩童張開手,像是一個樹袋熊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部。
“啊……沒事了哦。”離伸手輕柔地揉了揉小孩的頭發,濕漉漉的感覺從腰部的皮膚傳來,他稍微睜大了眼,不會吧,居然哭了。
“彆哭了,哭了我就把你丟在這,不帶你走了哦。”離無奈地從口袋裡拿出準備好的糖果,撕開包裝紙,在小孩抬起頭的時候塞入對方口中,“回去還要換衣服啊。”
“不要……”衣服布料被小孩死死地攥在手裡,那雙眼睛閃爍著星星的淚水,“不要把久作丟下……”
“不會丟下的,隻要你聽話的話。”離半蹲下身,將自己襯衣的下擺從孩子幼嫩的小手中脫離,而後伸出一隻手輕輕握住了夢野久作的手,“乖一點,我帶你回去做檢查,不許大吵大鬨哦。”
“嗯……”夢野久作可憐兮兮地眨了眨眼,把淚水縮回去。他死死地抓著少年的手指,仿佛溺水之人攥著的最後一根稻草。
如果不是森鷗外要求,他是絕不會來帶小孩子的……離歎了口氣,早知道要和小孩打交道他就和太宰治換個任務了。算了,木已成舟,等把這孩子交給森鷗外後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鐵門被少年一腳踹開,外麵橫七八豎地躺著死掉的屍體,脖子上顯著的傷痕已經不再流血。銀發的少年牽著孩童的手,一步步地踩過被鮮血染成黑紅色的土地。
“
鷗外先生,人已經在我身邊了。嗯,我帶他去醫療室做個檢查。”離一邊打電話一邊用眼神示意站在他身後的黑西裝們自行去打掃戰場,“您要來醫療室看一下他嗎?……哦,那身體報告檢查完畢後我會送上來給您的。”
夢野久作忍不住回頭,看著那個把自己禁錮了許久的白色牢籠在他的視野中一點點遠去。
打完電話後,離把手機放入口袋,他注意到手邊牽著的孩子回頭的舉動,看來給他留下的陰影還蠻大的。他忍不住回憶起了自己的過去,像這孩子這麼大的時候……經曆的可比這些多多了。
“都結束了。”少年冷淡的聲音響起,略顯冰冷的手輕輕蓋在了孩童的眼睛上。
夢野久作眨了眨眼,乖順地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