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腦子比水泥還硬的野犬，光是那死不悔改的固執就夠我頭疼了。也就離你會心軟。”太宰治輕飄飄地瞥了眼不甘地咬住下唇的芥川，“哪來的什麼幸運, 要是離的話肯定也會不耐煩了吧。”
放在身側的手指一瞬間緊握成拳，芥川垂著頭顱, 目光卻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銀發少年的臉色。
“我的耐心比太宰你好多了。”離不接受這種無理的指控, 他看了一眼芥川龍之介，眼眸依舊沉浸著一片寧靜的紅海, 內心的歎息最終化為了一句輕柔的話語, “歡迎加入港口黑手黨, 芥川君。”
他想到這個少年居然成為了太宰治的部下，腦殼就隱隱發痛，他幾乎可以預見到這個少年被太宰治惡魔般的手段折磨得死去活來的未來。
估摸著或許就是因為自己才對少年產生了這樣的影響, 離莫名感到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愧疚。
“芥川君, 你最好去醫療室看看你的肺。”他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建議，“你的肺部有積水。”
“哦呀, 離什麼時候也學會醫術了？”太宰治那仿佛調笑般的口吻中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晦澀。
“鷗外先生教的, 你滿意了嗎？”離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感謝離吧, 你的懲罰目前暫時結束了。下次再自以為是違抗我的命令，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太宰治笑眯眯地伸出手再一次按在銀發少年的肩膀上, 對著麵前的芥川說出的話卻是帶著輕嗤的，“還不快滾去醫療室，還想浪費時間在這裡呆多久？”
“是……”芥川龍之介喘了口氣，勉強站直身對著兩人行了個禮。“感謝離先生的關心……太宰先生，在下告退。”
離丟給太宰治一個無言的嘲諷眼神，轉身就走。
他愈發懷疑太宰治是在挑釁他，在知道他和剛收的部下有一段過去時居然還用這種粗暴的態度對待。以及那些越聽越像是在嘲笑他沒找到部下的話語, 要不是他不想起爭端，還能耐著性子聽太宰治嘮嘮叨叨這麼久嗎？
“離，等等我呀～”太宰治三步並作兩步追上揚起的鬥篷身影，離壓了下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沒好氣地開口，“等你做什麼？我們又不在同一個辦公室。”
“對哦，我都忘記了，我這就回去告訴森先生要和離一個辦公室。”
“你給我回來。”離眼疾手快地扯住太宰治的衣領。
“彆做多餘的事。”他壓低聲音，半邊臉浸沒在頭頂燈光投下後散開的陰影之中，一片晦澀難辨的神情隱沒於瞳孔深處的冰沼。“彆忘了我們的交易。”
太宰治笑了一聲，看著對方鬆開手，神態自若地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領：“我當然不會忘，但是，芥川君現在可是我的部下，即使是離，也不能逾越過度哦。”
“我沒想和你搶人。”離搖了搖頭，“好歹算是你的直屬部下，那身體糟糕得我都聽得見他肺部的積水震蕩的聲音。”
“彆你自殺還沒成功部下就先病死了。”
太宰治雙手插在兜裡，目光在銀發少年臉上掃過，確定那平淡的表情不是作假後，忽然彎起眼：“啊啦，既然離對我抱有這麼大的期待，倒也不是不可以再勉強對芥川君保持一點耐心呢。”
離並不認為太宰治會因為他幾句話就對真的朽木不可雕的廢材保持什麼耐心，明明自己就已經有一定期待了，而且他認為自己的看人眼光還是很準的，那少年絕對潛力極佳。
想到他現在頭疼的問題，離的好心情又沒了。再怎麼說有太宰治在前麵做對比，他也不能隨便在街上撿個人就帶回來，到時候丟的也是他的臉麵。
“離為什麼去看了q呢？”
“當然是鷗外先生的命令……你怎麼知道的？”
條件反射說完離就想給自己一巴掌，他怎麼忘記了這家夥可是太宰治，連血族的私密都能查到這種小事怎麼可能瞞得過對方。
當然，他也沒怎麼遮掩過。
“哦呀，q可是超級麻煩的災難呢，難道離打算把q選作直屬部下？”
“那我在剛帶回他的時候就不會放手。”離沒好氣地加快
了步伐，太宰治見狀也加快了步伐，和對方保持在了並肩的距離。“收一個精神係當後代，我可沒瘋。”
“後代？”太宰治重複了一遍這個詞，眸光驟然暗下，“什麼意思？”
“……和你沒什麼關係。”離不想多說，“你不是自稱什麼都能知道嗎？”
“對哦，可是我也和離一樣，不太喜歡麻煩嘛。”太宰治笑盈盈地握住吸血鬼的手腕，一扯再一轉，就將銀發吸血鬼壓在了監控看不到的拐角處。他整個人壓製在吸血鬼的上方，逆光的瞳孔顯得幽暗難辨，“所以，是現在就告訴我，還是——”
他俯下身，唇瓣若有若無地觸碰著離的耳垂：“在床上哭出來後再告訴我呢？順便我建議選第二種方案哦～因為哭出來很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