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一將黃龍劍緊握手中,透過滿是裂痕的艙窗,看向外麵。
天際與冰雪的界線,已模糊不清。
隻有偶爾劃過的幾道閃電,才能將風雪雲霧撕開一道道裂痕,短暫照亮這片混沌。
雷鳴,風吼。
冰刃般的雪片瘋狂擊打船體,似密集的槍聲。
那隻類熊生物不知所蹤,無法尋覓。
“大學生,不必這麼緊張!那隻類熊生物再強,在惡劣的天氣麵前,也如我們一樣脆弱。麵對如此狂暴的風雪,肯定已經躲回巢穴。”
謝進是二副謝天殊的堂弟,雖然也是半個關係戶,但畢竟是通過正規渠道選拔上來,自然認為是自己的實力使然。因此,從來不認為他和李唯一是同一類人,自視極高。
當然,哪怕再瞧不上眼這個青澀的大學生,他也不至於這般處處針對,顯得毫無風度。主要還是謝天殊早就交代了此事,內中則涉及到大副和二副的明爭暗鬥。
李唯一持相反觀點,但不想與謝進爭辯,以沉默回應。
繼續警惕的巡視窗外。
“噠!噠!噠……”
一個清冷的女聲,從樓梯方向傳來:“那隻類熊生物,早已不是正常的地球生命,子彈都打不穿它骨骼,區區暴風雪又如何奈何得了它?”
蔡羽彤走下樓梯,出現在一眾安保組成員眼前。
她是因顏值極高,而在網上意外走紅的化學係女博士,就讀國內的最高學府首都大學。
安保組成員都知道這位大美女在科考船上,但她太宅了,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實驗室,許多人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與網上視頻中一模一樣,沒有過度美顏。
甚至,真人還要更有氣質一些。
“蔡博士,我來幫你拿。這些是什麼?”
謝進快步走上去,行為很紳士,但殷勤討好的神態卻拉低了觀感。
伸出雙手,他欲接過蔡羽彤緊抱的箱子。
蔡羽彤沒有讓他碰,以拒人於千裡之外的語氣:“一些足以化屍的濃酸和剛做的爆炸物,你最好彆碰。”
謝進伸過去的手,忌憚而又尷尬的收回,僵著臉笑道:“太好了,不愧是化學係博士,知識就是力量。”
蔡羽彤抱著箱子,走向李唯一所在的窗邊,道:“我知道你,首都大學大一的那個體育特長生。該叫什麼?”
“李唯一。”
李唯一沒有想到,對方居然認識自己。
“我問的是,該叫我什麼?”蔡羽彤神態語氣很高冷,身材也很高,超過一米七,五官精致得怎麼看怎麼美。
李唯一訕訕笑道:“學姐。”
“搭把手,輕一點,要穩。”蔡羽彤道。
李唯一連忙將黃龍劍靠牆而放,雙手小心翼翼的,與蔡羽彤一起托著箱子,將其平穩放到地上。
校友之間,哪怕以前從不認識,但在外相遇,也總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和信任。
李唯一的文化成績不算拔尖,但從小習武,身體素質遠超常人,按照教練和體育老師的說法,他在多個項目上,都有衝擊世界冠軍的潛力。
他的體育特招,絕非弄虛作假。
謝進回到一眾安保組成員中,始終維持臉上的微笑。
見一眾曾經對他恭維有加的安保組成員,都擠眉弄眼,眼神古怪,謝進心中自是有著幾分羞惱,臉上偽裝出來的笑意再也掛不住。再看李唯一和蔡羽彤熟絡親近的模樣,心中又是另一種滋味。
若說以前針對李唯一,是謝天殊的意思。
而此刻,他是真有些嫉恨上了!
那邊。
蔡羽彤打開箱子,講述箱中物品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眸光時時與李唯一近距離碰撞在一起,秀發在寒風中能拂到李唯一臉上,伴隨縷縷芳香。
“學姐,你這是要將整箱東西全部交給我?”李唯一問道。
蔡羽彤不善人情世故,回問一句:“我是科研人員,你是想讓我去和那隻類熊生物搏鬥?”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是認為,安保組成員都可以學習一下使用方法。”李唯一道。
蔡羽彤看向謝進等人。
謝進笑道:“蔡博士,你這位學弟,可是修煉武術的高手。看見那柄劍沒有?在他心中,那柄劍,恐怕比你這些東西更有用,彆人瞧不上。”
一位與謝進關係很近的安保組成員附和:“我聽說,修煉傳統武術,可以修煉出內力和真氣。小李是大副的師弟,能夠特招進安保組,想來一定是此類人物。”
誰都能聽出,二人言語中的挑撥。
特意點明李唯一是趙猛的師弟,則是在告訴蔡雨彤,她眼前這個大學生靠不住,隻是一個關係戶。
李唯一很平靜:“哪有什麼內力和真氣?修煉傳統武術,隻是能夠強身健體而已,沒有那麼玄,大家要相信科學。”
五歲就開始習武,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李唯一武術造詣自然是極高。
但他也隻是力量比普通人更大,速度更快,招式和技巧更嫻熟,根本沒有什麼內力和真氣。 <b
r>
老門主談武道沒落之時,李唯一也曾問過。
老門主直歎息,說他生不逢時,肉身體魄已接近臨界點,若生在古代,必定可以修煉出一些超凡的名堂。
李唯一隨後追問,為何在古代就能修煉出超凡的名堂,這個時代卻不行了?所謂的古代,又是多遠之前的古代?
老門主諱莫如深,直道:“神話墜落,幽禁無儘。”
李唯一雖聽不懂,但在那時堅定的種下了“追求超凡”的武道理想。深耕武道,衝破凡人之軀,哪怕要逆時代而行。
年輕人嘛,總有一股不服輸的衝勁。
長輩越說艱難困苦,越說他做不到,他就越要去做到。
……
謝進道:“小李,彆謙虛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沒必要藏著掖著,露兩手,我不信大副那樣剛正不阿的人會特招一個混子進來。對內力和真氣,我們可是好奇得很,讓我們見識一下?”
謝天殊授意謝進針對李唯一,最本質的目的,其實是為了打擊趙猛的威信。
李唯一若不堪一擊,是個水貨,那麼特招他進安保組的趙猛,在船員們心中的形象必一落千丈。
李唯一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刁難,他又不是泥做的,自也有一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就彆怪我”的少年意氣。他道:“既然進哥一再強求,我們倒是可以切磋一二。”
登船大廳中,響起一片起哄聲。
便是一貫對任何事都冷淡的蔡羽彤,也露出幾分感興趣的神色。
謝進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一個多月,而且還是在大美女蔡羽彤麵前,自是心情大好,很有風度的笑道:“那行吧,但提前說好,我們點到為止,絕不能傷了和氣。”
他心中卻是另一番想法。
一旦交手了,哪有什麼點到為止?
在大美女麵前,誰都不可能認輸。
隻能是一方將另一方打趴下,打服。
二人短暫的對峙。
謝進拉近距離後,低喝一聲,搶攻出去。
雙手捏爪。
他左閃步的同時,右腿挑膝。
有安保組成員驚呼一聲:“黑龍十八式。”
此為一種因太過陰狠,而被軍隊禁止學習的拳術。
謝進起手使用的,正是黑龍十八式中的青龍探爪,而且火候十足,顯然是常年苦練。這哪是要點到為止,分明是準備至少卸下李唯一一條胳膊。
“嘭”的一聲悶響。
身形閃移間,在場眾人尚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謝進已經直挺挺的側倒下去。
唯有李唯一的右手掌刀還斜劈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