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劍七泉武修全身法力外溢,猶如煙霞繞身,俯身一劍橫劈,斬向李唯一雙腿。
持槍七泉武修身化滿弓,繼而調動全身骨骼肌肉之力,一槍刺出,數十道槍影齊顯,像一麵密不透風的槍林牆。
“嗖!”
飛在半空的慕容筱,預判李唯一的行動軌跡,一箭射出。
三方襲殺!
明明在此之前,三人並不相識,但卻能在一瞬間配合得天衣無縫,這是他們豐富戰鬥經驗的完美體現。
李唯一一直最警覺的,就是上空的慕容筱,身體衝出去的瞬間,以超乎物理定律的方式強行改換方位,一劍劈向那位俯身的持劍七泉武修。
有經文腰帶加持,加上清虛趕蟬步的玄妙,李唯一可以將身法發揮到鬼魅般的層次,進退自如,左右變換,沒有人可以預判。
“嘭!”
天穹落下的人高長箭,砸在李唯一身影右側三尺之處。
那持劍七泉武修,看著那道躍至頭頂的年輕身影,及他揮斬而下的黃芒,麵露驚色,根本來不及起身抵擋。
“噗!”
黃芒在他臉上留下一道血線,從眉心連到下頜。
一劍分屍!
不等他兩半身軀分開,李唯一已經逃到他身後的數丈之外,以最快速度衝向濉河。
天色暗下來,殘霞越來越冷。
李唯一心中大呼天助我也。
隻要夜幕降臨,就算這些追殺者修為高絕,視力也必然受影響。
逃生機會將大幅增加。
後方傳來石川雨的陰柔聲音:“李唯一,你真覺得那院中的人,能活著進城?得罪長林幫,是一定要付出慘烈代價的,那兩個女子正好送進抱月樓,聽說還有一個純仙體。”
李唯一的心冷沉到極點。
但迅速冷靜,認為石川雨是故意這般說,是在用計,是要讓他顧彼失此,亂他心念。
畢竟按照趙知拙的說法,蒼黎還沒有離開九黎城。有他的二十騎親衛護送,長林幫怎麼可能在沒有絕對利益的情況下,對付趙猛和蔡羽彤他們?
而那些無名無姓的死士宵小就算出手,趙知拙也絕對擋得住。
趙知拙的戰力,不會輸給百強武者排名前十的那些頂尖人物,甚至可能更強。
石川雨又道:“你覺得,我是在虛張聲勢?這麼大的動靜,你沒發現,到現在城防營都還沒有趕過來。這是長林幫能有的能量?”
李唯一轉過頭瞥了他一眼,露出一口緊咬著的雪白牙齒。
……
楊青溪坐在一艘停在濉河中心的艨艟巨艦艦樓主廳內,身前的桌案上,撲淺青色的刺繡桌布,繡以百鳥和雲紋。
擺放銀質精美酒具,珍奇異果,及一盞法器骨燈。
一縷縷法氣,從她右手纖細雪白的指尖逸散而出,催動骨燈法器。
氤氳的燈光,使周圍變得朦膿,無人能看清她的身影,無人可聽到燈光照耀範圍內的聲音,一切都變得虛幻。
燈光將她純仙體的肌膚,映照得更加細膩雪白,任何男子恐怕都會忍不住想要觸摸上去,或者是抓揉一把,去感受她肌體的柔潤和彈性。
楊青溪望向百步開外的岸邊。
因夜幕降臨,無論是岸上的民宅區,還是河上的一排排漁家宿船,皆出現明黃色燈火。
一條狹窄的街巷內,法力光華在激烈碰撞,黃色劍芒閃耀。
民宅的牆壁不時垮塌,時有血液在夜幕中飛濺。
戰鬥不可謂不慘烈。
“居然能一路闖到濉河邊,還真是讓人有些刮目相看。”楊青溪戴著麵紗,雙眸像兩灣清泉,沒有任何波動。
薛正守在主廳門口,身體像白銀鑄成,皮膚是十成十的金屬感。
他以金屬摩擦般的聲音:“大小姐,我去結束這一切!”
“結束做什麼?看戲不好嗎,一場群貓捉鼠的遊戲,我覺得挺有意思。”她道。
之前,楊雲策劃神龍大街的襲殺,被楊青溪狠狠數落。覺得自己這個弟弟,太把一個普普通通的七泉武修當回事,更不該親自出現在襲殺現場,落了口實。
但隨著事後黎鬆林和蒼黎二人的激烈反應,讓楊青溪琢磨出不對勁的味道。
細查後,又發現許多古怪之處。
所以今天早上,她才讓楊雲放手去做。就是想看看,黎鬆林、蒼黎、黎菱為何會看重李唯一和那座宅院中的人,欲挖出其中秘密。
特彆是純仙體蛻變的秘密。
“沙沙!”
清風拂大江。
一道銀袍白褂的俊美身影,無聲無息從夜幕中,落到兩百米長的艨艟巨艦船艏的甲板上。
沒有人知道,他是從何處而來。
甚至,沒有人察覺到,他是什麼時候落在地麵。
直到他主動開口:“楊大小姐將船停在此處,真是膽魄過人,就不怕我們密謀之事,被城中的一些老家夥洞悉?”
這俊美貴氣的身影,手持一支兩尺長的骨簫,聲音充滿醉人的男子磁性。
若李唯一在此,定能將他認出。正是當初在葬仙鎮,與石九齋一起伏擊蒼黎部族抬棺隊伍的那位戴佛頭麵具的貴客。
穿著配飾、骨簫、聲音……
唯一不同的是,這位神秘貴客此刻沒有戴佛頭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