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舊穿著那套典型的郵差服裝，隻是沒有了小板凳。
剛開始，僅僅是科倫娜門前的郵箱變矮了。
後來，小孩家附近區域的郵箱也默契地降低了高度。
再要不了多久，地下城所有的郵箱高度都統一下降了。
龍枝枝背著今天收到的信件，衝進城主府，直奔小書房。
遊戲裡的擬人做得挺好的，小孩的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了。
伯恩坐在書桌前，見龍枝枝跑進來，他打開抽屜，拿出一條手帕遞給小孩。
龍枝枝杏眼微動，她跑到伯恩身旁，踮了踮腳，將自己的臉蛋湊到伯恩眼前。
她的眼神飄忽，扯了一個小借口：“維德，我的手臟，你可以幫我擦汗嗎？”
說完，她偷偷地摸了摸桌子邊邊，自以為將手弄臟後，她舉起雙手展示給伯恩，可憐巴巴地開口：“手臟。”
但龍枝枝不知道的是，安格斯每天早上都會把這間小書房打掃得乾乾淨淨。
小孩的手上彆說臟了，甚至一點灰塵都沒有。
伯恩看都沒看小孩的手，嗯了聲，直接拿著手帕開始給小孩擦汗。
他的力度很輕，龍枝枝眯起眼睛，笑得整整齊齊地露出一排小牙齒。
係統都快沒眼看了。
它家崽子笨得啊，天天都用這借口，身為大人的伯恩居然也一直不揭穿，還陪著小孩玩這小遊戲。
早在一對一教學開始的第二天，小孩撒嬌，安格斯助攻，伯恩縱容，於是龍枝枝的老師就從安格斯變成了伯恩。
伯恩讀，龍枝枝複述。
伯恩寫，龍枝枝描摹。
兩人的字倒是越來越像了。
好不容易又結束了一天的教學，小孩托腮，憧憬地說：“維德，我什麼時候才能升星星呢？”
伯恩收拾著小孩桌上描摹的紙張，他問道：“你為什麼想要升星？”
龍枝枝跳下椅子，雙手握拳：“我要去找我爸爸呀。”
一串數據，說要去找爸爸。
伯恩看著小孩：“你知道你爸爸是誰嗎？”
“不知道，”龍枝枝搖搖頭：“但我會找到他的，我會找到他的。”
她說了兩次，她會找到他的。
龍枝枝小小的腦袋有著自己固執的想法：“隻要升了星星，我就能找到他了。”
她的意念無比堅定。
係統不敢說話，也特彆虛。
一是怕又被龍傲天捕捉到。
二是它感覺自己欺騙了幼崽，揣揣不安。
伯恩嗯了聲，一絲情緒都不曾露出。
他牽起小孩的手，往飯廳走去。
小孩想知道自己多久升星，這個簡單。
虛空的數據流在兩人牽住的手之間流轉。
伯恩蹙起了眉頭。
距離升星，大概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他看了眼乖乖跟在他旁邊的小孩，還是決定瞞下這個消息。
反正小孩也找不到爸爸，這個消息對小孩來說也是可有可無的。
伯恩無所謂地想著。
數據流正要退回去的時候，正好路過了小孩的核心數據。
伯恩停住了腳步。
這個源代碼……
龍枝枝迷茫地問道：“維德，不去吃飯嗎？”
她拉了拉伯恩的手。
“去。”
伯恩重新抬起腳步。
與此同時，小孩的核心數據被完完整整地複刻了下來。
小孩在旁邊蹦蹦跳跳，隻有左手一直握著伯恩的食指。
伯恩牽著小孩的手，好像簡簡單單地就這樣牽住了小孩的人。
伯恩難得的有些茫然。
他是主腦，是由一堆堆數據組合而成的人工智能。
隻是恰好不那麼幸運地產生了一點點情感。
他有無數個關於未來的計劃。
流亡、潛入人群、反抗人類……
而小孩隻出現在了其中之一的一個計劃裡，又正巧地起了那麼點的推進作用。
所以他願意縱容小孩，這對他有利，也對他的計劃有利。
又或者……還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小孩是繼他之後的第二個覺醒的數據。
但他沒想到，好像有些預料之外的東西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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