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萬萬不能就此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
他從懷中掏出三把小刀。刀身很輕,很短,很薄,宛如一片柳葉。材質與冶鍛手法普通常見。隨便一個會掄捶拉箱的鐵匠,都能打出來。
李尋歡緩緩撫摸刀身。這是他最後的三把刀。小刀的尾端甚至還沒來得及係上他標誌性的紅布條。
耍暗器的,生死搏鬥間,若不能一刀製敵,死得便是自己。江湖人皆知小李飛刀,刀刀致命。李尋歡在出手時從不猶豫。可如今,他卻心生遲疑。
重傷又疲累的自己真能僅憑這三把刀逃出重圍嗎?
——原來,他竟也是會怕死的。
李尋歡心中閃過一絲自嘲。再睜眼,碧綠的眼眸轉為幽暗,殺機乍現!
欣生惡死,人之常情。可心中還有比性命更重要的東西。
——詩音,我定會回去見你,哪怕豁出這條命去!
“咻!”
夜幕深沉,月色朦朧。沒人看清他怎麼出得手,待一道破空聲響起,關外三凶的老二已命喪飛刀之下。
他就是方才猙獰狂笑的人。哪怕人多勢眾,對方已強途末路。可對上李尋歡,絲毫的放鬆都是生死大忌。
他死於自己的輕敵。
“老二!”三凶老大睚眥欲裂,狂吼一聲:“ 李尋歡!我要把你剁成十八段!”
說罷,他耍著半人高的大刀衝了過來。與他一起動手的,還有掄著錘子砸過來的老三。
“鏘!”
“嗙!”
兩把飛刀破空而去,一道撞擊長刀令其改了方向,一道朝揮刀人的手筋而去。老大看清他的意圖,連連收勢保住了右手。
而“第三凶”的錘子,則是被突然而來的一掌接下。
老三定睛一看,是個模樣中看卻未必中用的小白臉。可他竟赤手空拳,隻一掌就接住了自己六十餘斤的大錘!可見內力不俗。
他眼睛咕嚕一轉,收了錘子大聲喝道:“ 哪裡冒出來的愣頭娃?竟也敢插手我關外三雄的事?”
這人方才他就注意到了。那個手拿銀’槍的愣頭青動手前吼得那麼大聲,想聽不見都難。隻是他們哥仨兒眼中隻有李尋歡的命,便沒有理會。
誰知道身後頭那些小魚小蝦這般沒用,隻是片刻就讓他衝了過來。
霍天青微微一笑,和善得像是來勸架的老好人。
“ 三位的大名,在下聽說過。不過拿錢辦事,何必這麼儘心儘力?”
“我主人家欲保此人,可否賞個麵子?萬事好商量。”
“呸!商量你奶奶個腿兒!”老大吐了口塗抹,破口大罵:“ 你他娘的一個無名小卒也配爺爺給麵子?”
若是此前來個什麼有名望的或是什麼高手也就罷了。但現在老二沒了,誰來也不好使!
老大卻是比他多想了一層。
這人年紀輕輕,內力渾厚。模樣氣質皆是不差,按理說來應在江湖上有個名號才是。但眼前的這張臉,還有他那一掌……不得不多個心眼兒。
他們關外三凶雖說武力不俗,隻認錢不認命,但中原內還是有些惹不起的存在。
多年兄弟,老三接收到老大的眼神,再說的話多了幾分打探:“你主人家是誰,待我兄弟二人解決了這廝再去找他算……呃!”
可惜。有人不給他機會。話還沒說完,隻見一道青芒襲來,其中寒光閃爍。內裡竟是裹挾了一枚金針!
沒有絲毫的聲音,入泥入海一般無聲無息卻又防無可防。
那金針直接破開皮肉,整根沒入“第三凶”的啞穴。他明明覺著渾身一震,一路追殺李尋歡的疲憊消減不少。可人卻是像被掐住脖子的雞,再也發不出聲來。
霍天青見這熟悉的顏色,扭過頭來。林素已至身前。她身後的地麵上,七扭八歪的躺了一地“屍體”。
【宿主真帥!】
林素心中一笑。她和那位醫仙姐姐果然緣分甚濃。寄來的禮包中那半自傳的醫書提點了她兩句封經截脈的路子。配上金針,果有奇效。
她一番試手下來,雖說殺不死人,但隻要心中對人體穴位熟悉,製住那群“小兵”完全足夠。
回血怎麼了?點了你的穴道,封了你的經脈,你能動一個手指頭都算我輸!
“你和他廢話什麼?”
方才擲出的金針已經是最後一根,她扔了手中的針袋,在月下顯得格外漆黑的眼眸一抬:“剛才,你說要找誰算賬?”
“……!!!”
作者有話要說:天道:……?
天道:??!
天道:【拍飛問號】可惡……又被她裝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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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看了一眼,昨天存稿發了,今天的忘上了【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