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藍眸的少年喉結滾了滾,薄唇抿著,這麼低聲對平川雪說道。
在少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直接轉身離開了,少年微微弓著背,似乎和平日裡一樣慵懶散漫。
平川雪抱著洋娃娃的手不自覺用力攥緊,她張了張嘴想要喚住對方。
卻發現自己並沒有任何理由讓平川凜停下來。
晚上的時候平川凜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不僅是因為白天輝夜君麻呂那事,更是因為他發現平川雪內心深處是隱約覺察到了他是誰的,可是每一次要想起來的時候都被壓製的死死的。
輝夜君麻呂的她的哥哥這一件事,好像烙印在她靈魂深處一樣深刻。
“媽的,真想一刀捅死那家夥!”
少年越想越火大,狠狠的一拳砸向了床邊的牆壁。
然而這麼一砸,卻讓他感覺到了什麼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
平川凜用手摸了摸牆壁的表麵,有很細微的動靜,如果是其他的人可能永遠也不會注意到,但是對於敏銳力一直很強的少年隻要稍微靜下心來便能覺察到。
他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藍色的眸子裡有細碎的暗光浮動。
黑發藍眸的少年抿著薄唇,想也沒想的直接穿上衣服便斂了氣息,悄無聲息的從這暗處的基地裡麵朝著出口走去。
大蛇丸一般不會派人監視他,因為有平川雪在,他根本不擔心平川凜會偷偷離開這裡。
所以他在這個時候出去也不會有人立刻覺察到,更何況最近男人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總是外出,很少回來。
今天也是,在看了他和輝夜君麻呂的對戰之後,中途便離開了。
所以現在大蛇丸一離開這裡,其他人想要覺察到他的動向,簡直比登天還難。
平川凜順著氣息所在的位置一直往前走著,樹林裡有月光清冷,落在樹葉之上,又從樹梢下跳躍到了溪水之上,成了水麵細碎的銀光。
在逆著光的不遠處,黑發藍眸的少年眯了眯眼睛看去,那邊有風吹著樹葉颯颯作響。
身穿黑袍紅雲的少年靜靜的站在那裡,要不是那雙勾玉的眼眸,他整個人近乎和這濃濃的夜色融為一體了,很難覺察。
“凜,好久不見。”
他的聲音清冷,少了些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朝氣,更多的是經曆世事之後的沉澱,和著夜風,一起入了平川凜的耳中。
那張臉太過熟悉,又莫名陌生。
在這樣的場景之下,一切似乎又重新回到了那個染滿殷紅的夜晚。
不一樣的是,此刻站在平川凜麵前的少年的身後是一片皎潔的月色,沒有那時的血色。
還有,他看向他的眼神,沒有那時的霜雪般的冰冷凜冽。
像是春風輕柔,順著這樣的靜謐的夜色,這樣的月光。
一切都變得溫柔起來。
平川凜曾經想過如果再一次見到宇智波鼬的話,他會上去狠狠的揍他一頓以報當時被對方拽入月讀世界飽受折磨的仇,還是會冷漠的無視他的存在。
然而現在,他卻沒有絲毫自己預想的憤怒不爽。
黑發藍眸的少年直直的注視著對方,一如他那般專注的看向自己。
“……六年。”
“的確是好久不見了,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