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雪(他的昭君已經是萬人之上的...)(1 / 2)

朕的後宮起火了 龍柒 8646 字 3個月前

子難接應到了雍理, 他們逃了整整一夜,終於在筋疲力儘之下趕到了大雍境內。

雍理看著懷中麵色蒼白的少女,聲音沙啞:“子難, 救救她, 請救救她!”

少女身上的箭沒法拔出, 一路上也隻是砍斷箭柄, 留了箭尖在肉裡, 生怕一動就會大出血而死。

這般說著的雍理, 其實已經絕望。

這麼重的傷,顛簸這許久,怎麼還可能活著?

彥君h已經死了。

這個救了他命, 這個不畏生死阻止人炮製成, 這個挽大雍三十萬將士性命於深淵的少女, 死了。

雍理眼眶通紅地看向子難, 猶如他是最後的救命稻草, 哪怕抓住也是無用,卻不願放棄。

子難歎氣:“陛下……”

雍理知道他要說什麼, 打斷道:“救她,救救她。”

哪怕無望, 哪怕不可能, 他也企盼著奇跡降臨。

為什麼他遇到的這麼好的人, 總是命運如此可悲。

他不是天子嗎, 為什麼他身邊的人――娘親、沈君兆、彥君h都如此命運淒苦!

子難不忍再刺激他, 低聲道:“貧僧儘力而為。”

雍理忙讓開:“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儘管說。”

子難點點頭, 不抱希望地搭脈,半晌後……

雍理大氣不敢喘, 心也像凝固了一般,生怕子難搖搖頭,生怕彥君h芳魂已逝,生怕一切都不可挽回隻留遺憾。

子難皺了皺眉:“很奇怪。”

雍理心仍舊是死死提著:“怎麼?”

子難:“按理說她受了這麼重的傷,斷無可能活著,可她心脈仍在,雖然極輕極輕,好像隨時要斷掉,卻還在緩慢跳動。”

雍理緊張道:“她沒死!”

子難頓了下。

雍理卻不管那許多了:“隻要活著就好,朕定能給她治好病,一定可以!”

子難又細細探了彥君h的心脈,心中疑惑不減,這是何等異於常人的生命力,簡直是個奇跡。

每一箭都在要害處,雖然沒有徹底貫穿,但也深深埋入血肉,女孩本就瘦削纖細,紙片一樣薄的身體上中了這麼多箭,按理早該一命嗚呼。

更不要提這些箭還淬了毒,毒素入體,怎麼還能有氣息?

也不該說是有氣息,事實上少女已經沒有呼吸了,隻是心脈在頑強地甚至可以說是倔強地跳動著。

不肯停下,不願屈服。

似乎對著淒慘的人生有無儘留戀。

為什麼呢?

子難不懂。

子難在雍理的幫助下,給少女拔除了箭尖,他們小心翼翼地折騰了近四個時辰,事後彆說雍理了,便是修為高深的子難也是臉色蒼白,額間全是薄汗。

雍理眼看最後一個傷口包紮好,在確定少女那虛弱的心脈還在緩慢跳動後,暈了過去。

子難一驚,給他把脈――隻是體力透支,能堅持這許久,不過是憑借著驚人的毅力和執著。

執著。

子難此生見過最執著的人,就是這位兒時玩伴。

執著,人生至苦之一。

雍理偏把它刻進了靈魂。

等雍理再醒來,才有精力問起子難此行情況。

子難交代得非常詳儘,諸如自己如何見到沈君兆,又是如何與他說了雍理的計劃,又是怎樣知曉沈爭鳴病重……

雍理聽得怔愣:“沈相病了?”

子難道:“貧僧沒有見到沈相,但沈家已經全權交到沈少傅手裡,朝上大事小事也是他在拿主意。”

雍理心一跳:“阿兆他……”能行嗎三個字沒有問出口。

因為雍理明白,沈君兆一定行,他能做到的事,沈君兆絕不會出差錯。隻是雍理難免擔心,沈相這病得太突然,他又不在首京,沈君兆冷不丁挑起大梁,會不會亂了手腳?會不會緊張不安?會不會太過勞累?

關心則亂,雍理恨不能插個翅膀回到首京,回到沈君兆身邊。

子難又道:“陛下的交代,沈少傅全都明白了。”

雍理的交代自然是與軍隊有關,他得回到部隊,他要借機突擊六州那幫不安分的王爵:一來是讓他們熄了胡作非為的心思,彆再去想歪門邪道;二來也是給梁銘創造機會――六州好戰派王爵身亡,梁銘想必能順勢把控六州。

雖說他與梁銘結了仇,但梁銘的為人他還是清楚的。

六州交到梁銘手裡,是現有狀況下的最好結局。

大雍無力輻射這偏遠地區,與其讓六州始終處於蠻荒的未開化狀態,不如開民智,起民生,逐漸走向自給自足。

但凡能過上好日子,又有誰樂意連年征戰?

戰爭無勝者。

唯有平衡才久遠。

雍理心懷天下,而非稱霸天下。

明君和霸主,他要的是前者。

正事說完,雍理又忍不住問子難:“還有嗎?”

子難:“?”

雍理向來沒臉沒皮,對子難這個兒時玩伴,更加不講究了:“阿兆沒有讓你給朕帶信?”

不等子難開口,雍理又道:“不是官方的文書,是私人信件。”

子難看出雍理的期待,但他這邊的確是沒有任何私下裡的信,他搖了搖頭:“沒有。”

雍理有些失望,不過轉念他又想通了。

他家阿兆臉皮薄,又對子難不熟,未必信得過和尚,私下信件到底是太過冒險,此時沈相病重,沈君兆獨挑大梁,他倆的關係更要謹慎,萬一暴露了後患無窮。

這般一通自我安慰,雍理心中鬆快了些,隻道:“罷了,總之朕很快就能回到首京!”

子難猶豫了一下,到底是沒把對沈君兆的印象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