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弄暈擠壓著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墜下來,看著雲中時不時閃過的一道白光,鎮民們腳步匆匆,都想趕在暴雨來臨前趕回家去。
而在行色匆匆的行人中,一名長須老者正優哉遊哉的在走在大街上。
不緊不慢的來到一座客棧前,老者望了眼招牌後跨步走了進去。
在小二的引領下,老者很快來到了一間天字號包間。
等小二關上門退出去,早已坐在裡麵的一位中年人立即起身朝著老者行禮道:“拜見林宗主。”
取下身上的披風,林仁武皺眉道:“有何事不在穀內說,非要跑這客棧裡來。”
掏出一張符咒點燃,尹修良回答道:“回稟林教主,屬下已在此處設下陣法,接下來我們說的一切都不會傳出去。”
“你究竟要說什麼?搞的這麼神秘。”林仁武坐到方桌前問道。
“屬下之所以邀教主您來這見麵,是擔心被您教內的有心人看見。”
“有心人?”林仁武表情越發古怪,“何意?”
朝著林仁武行了一禮,林仁武回答道:“那屬下就直說了,前兩日您讓我去調查無極齋與真元宗為何會突然聯手,在調查的過程中,屬下發現……嘶……”
看著尹修良欲言又止的樣子,林仁武喝道:“你倒是說啊!磨磨唧唧乾嘛呢!”
“屬下懷疑宗內有內鬼。”
“繼續說。”林仁武表情陰沉的說道。
宗內有內鬼這種事情實屬正常,哪個宗裡還會沒混進幾個彆宗的探子?
但尹修良既然單獨將此事提出來,就說明這內鬼絕不是那種普通小弟子。
“回稟林宗主,您還記得嚴奇嗎?”
“記得,你偷偷教的那個弟子是吧。”
“沒錯,前幾年您讓屬下安插一些人手去無極齋時,我便派他去了,如今他在無極齋中擔任陣師,位置雖不高,但知道的事情卻不少,因為我讓他偷偷改造了一下他們的護山大陣,所以他可以聽到很多人聽不到的東西。”
“你這弟子倒是挺有能耐。”
護山大陣乃是每一個大宗都十分重視的陣法,能在這上麵悄悄動手腳,絕對是相當有本事的。
“多謝教主誇獎。”謝過林仁武,尹修良繼續道:“這次我去詢問他時,他說偶然間偷聽到了一段對話,原本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現在有些明白了。”
“什麼話?”林仁武追問道。
“一段探聽該如何破解屬下天感人儀陣,以及布下幽煌陣的對話,另外對話的最後是……這次你回教時得多幫忙周旋一下,彆讓你那教主火氣上頭,直接打上門來了,那樣事情就麻煩許多。”
“他娘的!”
林仁武聽完一拍桌子!敢直接打上無極齋的教主梁國能有幾個?不就隻有他林仁武!?
“還聽到什麼了!?”
“他說就聽著這些,其他就沒了。”
“一個個的!膽都肥了啊!敢在我這吃裡扒外!”捏碎一個酒杯,林仁武看向尹修良問道:“你覺得這個內鬼是誰!?”
“這……屬下也不清楚。”
“我沒讓你回答我!是讓你猜,猜總會吧!?”
“這……”尹修良十分為難的擦了擦額頭,接著低聲回答道:“您教裡能做到與您周旋的人應該不多,教主您可以從這幾人裡想想。”
聽完這話的瞬間,林仁武腦中就閃過了晏文光的身影,前兩日不就是他死死攔住了自己,不然他早就打上無極齋了。
‘不可能,不可能。’
林仁武晃了晃頭,教中跟他最久的就是晏文光,他也對他極為信任,他絕不會做出這種吃裡扒外的事情來。
‘但是萬一呢……’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晏文光做的很多事情就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比如前些日子自己想派他去濁由郡那邊管理新的分教,他就萬般推辭,怎麼都不肯去,說是想要待在自己身邊幫忙出謀劃策。
那時候林仁武是覺得晏文光忠心耿耿,但現在想來晏文光在這件事之前,無論自己下達什麼命令他都是唯命是從,隻有這件事上反應特彆激烈。
‘不對勁。’
‘他如此不想離開我身邊,難道是想……’
感覺自己的想法越發不對勁時,林仁武猛地站起來道:“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彆再提了!”
“是。”尹修良拱手道。
“還有什麼彆的消息沒。”
“屬下已經查到了一些無極齋和真元宗聯手的原因,隻是還沒徹底查清楚,希望林宗主能再給我一些時間。”
“去吧,去吧。”林仁武擺手道。
“屬下告辭。”
等到尹修良離去,林仁武朝著地上啐了一口,雖然因為幾大勢力之間一直廝殺,所以教內從來都不太平,時不時抓到幾個奸細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晏文光絕對是他最信任的屬下之一,如果連他都……
‘唉……’
林仁武突然重重的歎了口氣,在梁國,遭到至親背叛都是經常發生的事情,而被最信任的屬下背叛而導致死無葬身之地的也不是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