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美琪瘋狂掙紮,手腳在空中朝沐寧靜攻擊,臉被仇恨漲滿,變得扭曲猙獰,她大聲吼:“我要殺了你這個小賤人,殺了你這個小賤人……”
俞安娜想過去安撫俞美琪,隻是人才剛靠近,就被俞美琪一腳踢開了。
然後俞美琪看著摔倒在地的俞安娜放聲笑了起來,“踢到了踢到了,踢死你個小賤人。”
這邊動靜太大,很快俞美琪病房裡的護士跑了過來,知道這個時候跑上去也製不住俞美琪,對兩個男保鏢說:“麻煩你們幫我抓緊她。”
保鏢怕俞美琪傷及沐寧靜,自然點頭答應。
護士趁機給俞美琪打了一針鎮定劑,很快俞美琪就暈了過去,然後被護士架著送進了病房。
俞安娜看著自己的媽媽被護士當犯人般拖進病房,還有這幾天俞美琪動不動要鬨一場,心理上的壓力太大,一直找不到發泄口,這會兒乾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沐寧靜靜靜站在一旁,倒不是看熱鬨,而是她腦子裡還沒消化沐亦清是她父親這個消息。
保鏢覺得這裡太亂,帶著沐寧靜離開了。
……
翌日
一大早俞安娜又打電話來了,這次沐寧靜沒有拒接。
“我爸想見你。”那邊隻說了一句話直接將電話掛了。
沐寧靜來到醫院,這次俞安娜沒有為難她,讓她單獨進去見沐亦清,俞安娜守在病房門口。
沐寧靜走進裡間病房,一切還是昨天的模樣,隻是床邊的機器好像更多了,沐亦清臉上也戴了氧氣罩,不過這次他沒昏迷,竟然是清醒著的。
沐亦清看著沐寧靜朝他走近,最後站在床邊,隔著氧氣罩他虛弱的喊了一聲,“寧寧。”
沐寧靜望著沐亦清白得近乎透明的臉,好幾秒才輕聲喊了一句,“沐叔叔。”
沐亦清雙眼瞬間渾濁起來,他吃力的抬起手,摘掉了氧氣罩,重重的喘息了幾聲才開口說話,“對不起……對不起……爸爸……對不起你……”
沐寧靜靜靜的聽著這句蒼白又無力的話,抿唇沒吱聲。
往日和媽媽顛沛流離的生活場景,被人欺負的畫麵,一張張嘲笑的嘴臉,媽媽癱瘓在床病得骨瘦如柴的麵孔,呂誌文猥瑣的眼神……
一切一切苦難的生活如走馬觀花一樣在沐寧靜腦海裡閃過。
這些……和現在躺在床上說對不起的男人有著密切的聯係。
如果他不拋棄她和媽媽,一切都不會發生。
昨天剛知道沐亦清是她父親的時候,沐寧靜腦子亂如一團麻繩,經過一晚上的消化和沉澱,她理清了自己的情緒和想法。
沐寧靜在心裡默默說:媽媽,你讓我不要恨他,恕女兒不孝,我真的做不到。
我無法對讓你傻等了一輩子的男人說沒關係。
我無法對讓我沒感受到一絲父愛的男人說沒關係。
病房傳來劇烈的咳嗽聲,和艱難的喘息聲。
沐寧靜走到床邊,拿起被沐亦清摘下來的氧氣罩重新給他罩上,神情認真,可這份認真裡又透著一絲陌生和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