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紅妝素裹(23)(1 / 2)

林平之在徐蟄跟前, 就像個剛學會走路的小孩子,認真對待都算他輸。

徐蟄不躲不閃,輕描淡寫地出手, 連武器都沒有拿出來,抓住林平之的手腕, 用力一按,又使了個巧勁兒,林平之便丟了劍, 踉蹌衝到了前麵去。

徐蟄接過他的劍看了一眼,“倒是好劍。”

林平之不服氣:“這是個意外, 再來!”

林震南都覺得丟人現眼。“平兒, 可以了。”

他教導林平之的時間不短, 總得來說, 兒子的武學進程,林震南是很滿意的,沒想到在徐蟄這裡一招也過不了。同時也升起了希望, 如果徐蟄真的這麼厲害, 一定能救他們於危難之中。

可是這樣一個人, 為什麼會籍籍無名?如果他隻是通政使的兄弟, 不曾涉足江湖,又是在哪裡學來的一身好武藝?

林震南道:“衛兄好功夫,彆說平兒, 哪怕在下也沒有把握能應對。”

林平之依然覺得隻是個巧合, 他憤憤不平地想說話,被林震南一眼瞪了回去。

徐蟄聽到他的誇讚, 也沒有表現得很高興, 依然情緒平靜, 溫和笑道:“林鏢頭太抬舉我了。”

林震南問:“不知衛兄師從何人?”

“倒是沒有師父教。”徐蟄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不瞞你們,我也是有些人脈在,知曉林家有一本《辟邪劍譜》,與我所修行的功法同出一源。”

林震南心裡又咯噔一下。

林平之看向父親,“什麼辟邪劍譜?爹爹教我的功夫原來出自辟邪劍譜嗎?”

林震南沒有功夫搭理兒子,“今天先到這裡,你不要到處亂跑,去找你娘吧。”

林平之知道父親不打算告訴自己了,依依不舍地離開,快走出後院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改變方向轉了回來,躲在不遠處的樹後麵。

林震南道:“衛兄是從哪裡得知的?”

徐蟄說:“既然同出一源,我照著線索查下去,豈不是容易的很?”

林震南警惕心很強,江湖經驗充足,不禁把事情想得更複雜些:“衛兄來到福州,是否與辟邪劍譜有關?”

“當然有關。”徐蟄麵不改色地承認,神情之坦然,倒讓林震南鬆了口氣。他解釋道:“我先前居住在河北,離恒山派不遠。江湖上有什麼動作,我總是能聽說一些,前不久聽聞五嶽劍派似乎在向這邊走動,便想起了先前查到的被辟邪劍譜就在林家,所以才想來這裡看一看。”

林震南知道辟邪劍譜曾經的名聲有多強盛,不敢小視人的貪婪。他正要繼續追問,忽然記起來,要想修行辟邪劍譜,第一關非常難度過,曾經有林家弟子強行修習,經脈逆轉走火入魔。

父親把劍譜交給他,千萬叮嚀囑咐,這是邪物,不可外傳,也不可修煉,最好連看都不要看,林家人沒習得妙法,各個武功微弱。

林震南接手之後也沒有打開過。

要是徐蟄修煉的武藝與辟邪劍譜同根同源,是否也需要完成那艱難的第一關?

他暫時把這個問題放下,討論武學的事情留到以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這人是敵是友。

“衛兄過來,難道不是為了林家劍譜?”

徐蟄緩緩搖頭,“這劍譜的內容如何,我大概能猜到些,倒沒什麼好奇的。我想做事情已經做完。林鏢頭守著絕世武學卻不為所動,實在令衛某佩服……其他人是衝著辟邪劍譜來的,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想要幫助林兄,也是發自內心。”

林震南從他的話裡感覺到了什麼,又想起祖父父親臨終前的話,叫他千萬不要修煉,也不要讓後人修煉,不禁好奇起來,“這劍法,可是有什麼弊端?”

徐蟄怔了一下,“沒想到林鏢頭竟是看也沒看。”

林震南說:“先父曾有遺言,林家後人皆不可修行辟邪劍法。”

估計留著這樣的劍法,沒讓人直接給毀了,也是怕萬一哪天林家沒落,可以靠這個重新起家。隻是他沒有想過懷璧之罪,林家空有絕學,卻沒有守護它的能力,招來了殺身之禍,實在得不償失。

徐蟄道:“我不曾看過辟邪劍法,我所修煉功法,開篇第一頁隻寫了八個字,‘欲練神功,引刀自宮’,想來辟邪劍法也是差不多的。”

林震南震驚看著徐蟄,“衛兄,你……”

徐蟄苦笑:“性命攸關,我也是不得已才走上了這條路。”

林震南豁然開朗。

怪不得長輩不讓練,還囑咐林家後人不要練。

怪不得祖父與常人有些不同,父親的樣貌與祖父差異很大。

怪不得,衛公子為了此事從河北來到福建。他定是不願看到更多的人走上邪道!

林震南敬佩道:“衛兄大義,林某甘拜下風。”

徐蟄說:“隻是舉手之勞而已,林鏢頭不要放在心上,也請林鏢頭不要怪罪我隱瞞。”

林震南道:“我感激衛兄還來不及,怎會怪罪!”

徐蟄道:“他們要是真的為了辟邪劍譜而來,肯定不會輕易放棄。”

林震南沉吟,心道:要真是這樣,林府以後就沒有安寧了。說不定哪天晚上就會被人放火,再死幾個人,直到辟邪劍譜被搜出來。搜不出來,他們林家恐怕留不下活口。

到了這個地步,處理掉辟邪劍譜就是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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