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裡,季澤成沒有少看到兒孫氣長輩的事情。江老爺子本來就沒有幾天可活了,這些人還這麼折騰。
“得讓病人保持平和的心態。”季澤成看向江二嬸嬸那些人,“不建議來這麼多人圍著病人,不利於病人呼吸新鮮的空氣。”
“老頭子。”江老夫人紅著眼睛,顫顫巍巍地到江老爺子麵前。
江明月手裡還提著香蕉,她乾脆把香蕉放在床頭,不去多說話。讓江老夫人那些人跟江老爺子多說說話,正當江明月準備走的時候,江老爺子叫住江明月。
“明月,你以後……以後……”江老爺子停頓了一會兒,“都是一家人,就彆太計較了。”
江明月看向江老爺子,彆太計較?到底是自己計較,還是江家人跟自己計較?
“昨天晚上,我已經跟爸媽說了換親的事情,大嫂也十分讚同。”季澤成開口,他又看了看手表,“現在是午休的時間,有沒有空走一走?”
江明月沒有說話,她依舊看著江老爺子。
不是江明月不能自己答應,她就是想著江老爺子現在這一副憔悴的樣子,要是自己現在跟一個男人出去,這些人說不是要說自己。江明月不是怕這些人說她,就是不想招惹沒有必要的麻煩。
“你們去吧。”江老爺子道,“我這邊沒事。”
“有值班的醫生。”季澤成道,“有問題,隨時可以找醫生。”
季澤成朝著江明月伸手,江明月伸手,季澤成握著江明月的手,兩個人一起離開。
江明心看著這一幕隻覺得刺眼,可是她不敢多說。一來是季澤成很可怕,二來是江老爺子剛剛吐血了。
“你彆想著上大學的名額了。”江老爺子再一次看向江明心,“得罪了人,還要人幫你,這可能嗎?”
“我……”
徐長楓趕緊拽住江明心的手,他不想江老爺子受刺激死去,至少不能在這一刻死去。徐長楓示意江明心不要說了,他真的很後悔,他們兩個人不應該領證的,不應該說為了讓江老爺子安心,他們就去領證。
江明心見徐長楓皺起了眉頭,她撇了撇嘴,“不上大學就不上大學,就算我沒有上大學,我以後未必就會過得差。”
季澤成跟江明月一塊兒走到了住院部樓下,兩個人就是在旁邊的小道走一走。他們這一家醫院外麵還有比較大的空地盤,醫院打算在這邊再繼續建樓,來醫院的病人越來越多,多建一棟樓也方便。
“我還沒有到能領結婚證的歲數。”江明月收回了手,“還得等一年多。”
江明月必須提前跟季澤成說,彆看她跟江明心是一起上初中的,但是兩個人還是有很大的差彆。
“那就等。”季澤成道,“可以先處對象,等你到了年紀,再領證。”
這個時代的人,不是都很矜持的,有的人就是很直接。有人相親幾天就結婚的,還有人一相親就問各種話的。江明月倒也不覺得季澤成這麼說話有多不好,季澤成沒有拖泥帶水,這樣也好。
“季醫生,你聽到了我堂姐說的話,為什麼你……”江明月不是很明白,為什麼季澤成會說季家也換親。
“可能是因為恰巧遇見你。”季澤成道,“換一個人,我就不是那麼說了。”
季澤成說的是大實話,他不是隨隨便便講究的人,不可能來一個人,他就說好,換親。
不可能的!
“這是緣分。”季澤成道,“若是你要為你爺爺守孝三年,也是可以的。”
“看情況。”江明月道,守孝三年,應該沒有那麼長的時間。
現在的人不像是以前的人,非得要守孝三年,現在能守孝一年,那就已經算很不錯。
“老爺子今天受了刺激,可能就是這一兩天了。”季澤成道,運氣好的話,明後天,運氣不好的話,今天晚上就不行了。
原本能多熬著幾天的,現在不成。
季澤成剛剛在病房裡瞥見了心虛的江明心,他就知道江明心多半又去氣江老爺子。
“我媽都已經把錢準備好了。”江明月道,江老爺子住院的錢,江老爺子死後辦喪事的錢,江母都打算為死去的江父出一份。
江母特意跟江明月說過,說她們接下來一段時日可能過得比較苦一點。江明月沒有意見,那是江母的錢,江母想要怎麼花錢都可以,江明月從來不覺得江母的錢就是自己的錢。
哪怕江明月是江母唯一的養女,她都沒有理所當然地那麼想。
“會有糾紛嗎?”季澤成道,“我到時候可以過去。”
“沒有糾紛,畢竟我們家就隻出錢,沒有要錢。”江明月道,“爺爺的那些東西,都是分給其他兩房的,沒有我們這一房的事情。早在爺爺住院的時候,那些人就說了。”
一個個都防著江明月母女,生怕她們拿了東西走。
“也好。”季澤成點頭,他不稀罕那些東西,江明月母女本身就勢單力薄,不去爭那些東西才好。
“我們家沒有資格去爭的。”江明月補充一句,“我不是我爸親生的女兒,也不是真正的江家人。”
“知道。”季澤成道,“你是你,從來不是因為你是江家人,我就願意換親。你不是江家人,我們還會以另外一種形式遇見。”
病房裡,江老爺子看著紅著眼睛的江老夫人,“我這兒也沒有剩下很多錢,分成四份,一份給老婆子你,還有三份,大房、二房、三房各一份。”
“大房?”江老夫人愣了一會兒,“你是說老大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