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黎童重重一點頭,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保邊疆殺敵寇,拋頭顱灑熱血,年輕的士兵背井離鄉衝鋒在前,未及弱冠的少年將軍持刀勒馬,縱意沙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多帶勁啊!怎麼會枯燥乏味呢?”
望著黎童眼裡近乎發光的神情,百裡燁眉心微蹙,內心複雜,喃喃著:“少年將軍……”
他那時候跟著大哥出征,也的確是黎童所說的年紀。
百裡燁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輕笑了一聲,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了句:“那的確是一段既快樂又痛苦的時光。”
快樂的是,那時候大哥還活著。
痛苦的是,現在他還活著。
“好,我就給夫人講講。”百裡燁難得真心地耐下性子,黎童連連點頭,又招手讓羽簾端了些零嘴水果,聽故事嘛,怎麼能缺佐料呢?
那段時光於百裡燁而言,仿若昨日。
邊疆苦寒,可將士們各個不當回事,入了軍營,命就不再是自己的了,要麼披甲而歸,要麼馬革裹屍。
每個人都很惜命,每個人又都很不要命。
當年青岐被連破五城,第六關赤都也搖搖欲墜,索性赤都易守難攻,西麟連攻七日不下,疲憊不堪,百裡燁原本接旨守赤都,枯坐一夜之後,決定帶兵夜襲,他不喜歡被動挨打。
為守國門,除卻翊城的守城兵士,所有能打的兒郎全都跟著百裡燁來了赤都,足五萬兵馬。
而百裡燁夜襲之時,帶走了三萬。
赤都堪矣。
“破釜沉舟。”黎童聽得津津有味,喃喃道。
百裡燁苦笑一聲:“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我的計劃之中,赤都能扛住半月,而皇兄帶兵三萬,也應當能抵擋半月,足夠我繞道,攻入西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