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半個月的西麟乞丐,隻為了這一天,五千人,悄無聲息地取代了宴席上的守衛和仆從。
那一夜的月亮,特彆的圓特彆的冷,銀輝灑在百裡燁的肩頭,像是落滿了雪。
待宴會進行過半,一記煙花尖嘯一聲,在夜空之中轟然炸開,緊跟著又是一枚、又是一枚,數十枚煙花,將整片天空炸得絢爛奪目。
藏在黑暗中的百裡燁宛如一頭孤狼,死死盯著那還沉浸在喜悅之中的西麟太子和西麟重臣,他們以為這煙花是今晚的特殊節目。
殊不知,宴席之外,早已血流遍布。
百裡燁一腳踩在那攤鮮血上,渾然不覺地踩過一名西麟士兵逐漸冷硬的身體,長劍出鞘,一步一步,踏過宛如虛設的門庭。
視線之中,他眼見著坐在高位的西麟太子慌慌張張地跌落在椅子上,一隻手顫抖地指著他,連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一個勁地喊著什麼來人什麼救命,而他的笑容也在那西麟太子的眼中逐漸放大,最後模糊。
百裡燁是個果決的人,他連句遺言都沒讓西麟太子說,手起刀落,滾燙的血濺在那張年輕還帶著些許稚嫩的臉上,將他的整個世界都染紅了。
西麟皇城的守城士兵姍姍來遲,百裡燁早已直/搗皇庭,冰冷的長劍掛在西麟皇帝的脖子上,稍稍一動,就是一道血痕,不輕不重,正好有那麼一點疼有那麼一點癢,卻嚇得西麟皇帝不敢動彈。
“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國門,先皇是天子。”黎童雙手托腮,滿臉崇拜地望著百裡燁。
百裡燁回望過去,忽然間又笑了,反問道:“那我呢?”
黎童眨了眨眼:“你是大英雄。”
“僅此而已嗎?”百裡燁的聲音更低了,像是帶著某種蠱惑,在誘導著黎童說些不一樣的東西。
黎童歪了一下腦袋,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呃……還是童童的天。”
百裡燁思索了一會兒,也行,天子和天,起碼中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