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他沒有目的。”
黎童被她抓得有些疼,稍稍用力甩開了她的手,心疼地揉著自己那纖細的小手腕。
這話,柳鸞兒顯然不信。
不過,她也沒追究。
“有些事,暫時不能直接告訴你,你若能猜到那便算你的,若猜不到也不影響大局,你隻管知道我是站在將軍這邊的,就行了。”
柳鸞兒往後退了一步,與黎童保持了安全距離。
“其實我後來不對你下手的原因,也是知曉了你在替將軍謀事,柳月村的賑災,翊城內外對貧民乞兒的施粥,還有涑州的案子,我都很清楚。”
“所以呢?”
黎童轉身看著那起不了多少波瀾的小池子,突然很想靠近聞一聞,這池子是不是已經臭了,若是再放些荷花種子還能不能養得活。
“所以我們合作吧?”
黎童靜靜望著她,隨後眯起了眼睛。
“柳行知道嗎?”
柳行是柳鸞兒的大哥,大理寺的,聽聞脾氣不大好,尤其是一碰到自家妹妹的事就很容易暴躁,同黎胤賢的關係不錯,但有點看不上黎胤之的左右逢源,見誰都能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不過看在黎胤賢的麵子上,倒也不會多說黎胤之的閒話。
柳鸞兒抿了抿唇,沒回答,黎童見她這樣,就知道了意思。
“柳家可是一門忠良,你舍得?”
柳鸞兒抬起眼:“難道黎家和汪家就不是一門忠良了嗎?”
被嗆了一嘴的黎童翻了個白眼,她又不是黎胤童,可這話也不能到處去說,這萬一傳出去被百裡燁知道,拿她祭天怎麼辦?
黎童踢了踢腳下的石子:“行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往後若我有動作,會告知你,你也一樣。”
“我此番冒著(暴)露的風險來找你,也正是這個意思。”
黎童撇了撇嘴:“我聽百裡燁說,一直有個神秘人在幫她,你知道那是誰嗎?”
柳鸞兒麵色不顯,搖了搖頭。
“你替他謀劃這麼久,沒聽說過這人?”
“沒有。”
“那你見過賀源嗎?”
黎童一雙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柳鸞兒,生怕漏掉她哪怕一絲細微的情緒,可惜柳鸞兒實在藏得太好,仿若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又搖了搖頭。
“但我知道他是誰,將軍的副將,跟著將軍出生入死,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你對他評價還挺高。”黎童酸了一句,柳鸞兒沉默著。
風從院門外旋進來,帶起了幾片落葉,嘩啦啦地落到兩人腳邊,又嘩啦啦地飄入池子裡,黎童的眼神盯著那片可能吞過一條生命的池水,突然間後背起了一片寒意。
唉,她是為什麼想不開要跟柳鸞兒跑到這破地方來談事情?
“你曉得吳夢泉吧?”
聽黎童提起這個名字,柳鸞兒整個人都震了一下,神色也禁不住嚴肅起來:“知道。”
“他之前被刺殺,是不是你乾的?”
迎著黎童的視線,柳鸞兒這次終於是點了頭。
黎童鬆了口氣,旋即又問道:“他是真有問題啊?”
“有。”柳鸞兒不知為何對吳夢泉抱有相當大的怨恨,一提起他,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就是藏不住的殺意,拳頭都握起來了。
“他做了什麼?”
怎麼跟殺了她全家似的?
“吳夢泉貪生怕死,會拖累將軍,會背叛將軍的。”
“這麼肯定啊,有證據嗎?”
柳鸞兒緊繃的雙肩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就鬆垮了下來,她用力閉上眼睛,一屁/股坐在了池塘邊上,黎童撓了撓頭,有些不知所措,跟著在柳鸞兒麵前蹲了下來。
“我沒有證據,但我知道他一定會背叛。”
這算是個什麼道理?
女人的直覺?
這靠譜嗎這個?
黎童腦內三連問,更淩亂了。
“這可是一條活生生的命啊姐姐。”黎童勸道。
可柳鸞兒仿佛鑽進了一條死胡同,打定了主意吳夢泉一定會背叛百裡燁,秉著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道理,她硬是要取他性命。
但當初動手時,打草驚蛇,如今吳夢泉身邊不僅有皇城衛的人,還有他自己的安危,將他身邊保護得如鐵桶一般,根本找不到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