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冼笑著,卻還是沒將心事說出來。
“明日你辦個花宴,請各家命婦出來聚聚吧。”
黎秀怔了一下,隨即問道:“要請她嗎?”
“嗯。”
“要說些什麼呢?”
“問問夫妻感情,問問何時要孩子,問問如今的日子過得好不好,問問需不需要幫忙。”
雖然不太明白皇帝為什麼要自己這樣問,但黎秀還是點了頭。
無論如何,不管事情最後會發展成什麼樣,他們二人總歸已經是一條船上的夫妻了,他生她即生,他死她即死。
一夜迅速而過,當第一縷陽光/滑入門內的時候,黎童就收到了來自/宮內的請帖。
“啊哈,花宴。”
黎童吐出這幾個字的時候,精神抖擻,眼睛發光,仿佛見到了源源不斷向她撲來的金銀財寶。
百裡燁見她這樣,不由得忍不住伸手掐住了她的臉,揉圓搓扁,好一通折騰,最後被黎童以咬住手背結束。
“快快快,幫我選一件赴宴的衣裙。”
黎童拉著百裡燁,隨後將衣櫃裡的那些衣服都扔在了床上。
百裡燁活這麼久,還是頭一回乾這事,站在屋裡像個木頭,抓耳撓腮,不知所措,左右搖擺,最後遭致怒瞪。
“這件我覺得好。”
“這件我也覺得不錯。”
“要不然這件吧,也挺好看。”
“合適,太合適了。”
……
“你有沒有點主見?”
“沒有。”
黎童:“……”
百裡燁跟著笑:“啊呀夫人穿什麼都好看!”
“這話不夠真誠,換一句。”
“天底下沒有能配得上我夫人的衣服!”說的簡直豪氣乾雲,恨不能將他的天靈蓋擰開,看看裡麵到底是什麼。
黎童:“?”
黎童氣急:“合著我得光著去?”
“啊不是不是,穿這件素的吧。”百裡燁急中生智,求生欲讓走失多時的智慧瞬間衝入大腦。
“展開說說。”
“咱們家不是窮嗎?哪兒來那麼花裡胡哨的衣服?穿些素的,布料不是那麼好的,說不定今天又能大撈一筆。”
黎童點點頭:“有道理。”
百裡燁鬆了口氣。
碧雨:“……”將軍啊,咱能不能有點氣勢?
連銳:“……”這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朱佩佩:“夫人,厲害啊!”
有春:“六!”
這回花宴,黎童沒帶有春,而是選擇帶了朱佩佩去。
直覺告訴她,這次花宴或許沒有之前那場那樣簡單就可以蒙混過去了,之前那次是因為大家都不熟悉她,所以不敢與她多來往,可這次就不一樣了,經過上次被她搜刮了一筆之後,這次花宴或許她還得出點血。
有春雖然力氣大,但那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夫人小姐,總不能上去跟人家打一架吧?
朱佩佩就不一樣了,看見不順眼的,就讓她下個蠱,要再碰見第二個奚懷穎,那就更好了,先下手為強。
這次仍舊是百裡燁送她去的。
馬車上,還往她袖子裡塞了一把匕首,以及幾包藥粉。
“你是不是太擔心了?”黎童掂了掂那把匕首,不是很重,但放在袖子裡還是存在感非常強,總讓她不自覺地就去摸一下。
她知道百裡燁為什麼擔心。
上次奚懷穎的事,讓他一直後怕著,倘若當時黎童身上帶著匕首之類的東西,或許就沒那麼容易被抓走了,也或許能自己解開繩索,也不必以那般難受的姿勢困在那柴房裡那麼久。
“都是女眷,我也不方便去,朱佩佩雖然會下蠱,但是不會武功,連銳藏在暗處有時候情況緊急也不一定能來得及出現保護你,所以夫人還是小心些為好。”百裡燁嚴肅認真地說道,:“你可彆小瞧那些女人,真要動起手來,不比男人差。”
黎童偏頭想了想那些做著蔻丹的尖利的指甲,這要往身上哪兒劃一下,確實要命。
“放心吧,我厲害著呢。”
看著黎童下車,百裡燁還是很不放心,卻也沒辦法,同她約好到時辰了就會來接她,不必執著於從那些夫人小姐手裡撈錢。
“知道了知道了,囉嗦。”黎童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帶著朱佩佩就進了去。
碧雨坐在馬車上,說道:“還是頭一回有人嫌將軍囉嗦的。”
百裡燁笑了笑:“也就她了,天下獨一份。”